不錯,我打算帶著賀菁去投奔他。”衛缺說道。
令狐詠荇扭過頭看著衛缺不敢置信:“你不打算回來了?那薛姑娘怎麼辦。”
“如今我殺了很多名門正派之人,再也無法回頭,躲躲藏藏只怕會過的更加艱難,我不想她跟著我背上罵名。”衛缺回道。
“你這樣做只會讓她更加擔心。”令狐詠荇不屑的說了一句,將手裡的石子扔完,趴在草蓆上睡著了。
衛缺端坐在洞前,細細想到昔日誓言,薛銀序說過無論何時何地即使天涯海角再也不分開。他覺得自己是個騙人的混蛋,一時胸悶難消,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令狐詠荇酒醒過來,發現衛缺坐在洞口背對著自己,她站起身,走過去拍著衛缺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回去之後我找到薛妹子,替你好好照顧她。走吧,這裡不遠就是山隱關,沿著山隱關長城一直走,就能繞過南庭草原官道,進入月陰海,這樣走比較近,但是卻不經過村寨,所以要多備些吃穿。”
二人來到山隱關前,守將石從德一聽令狐詠荇是從止水城而來,立刻放行,一邊在前面領路一邊說:“岑圍老將軍對我有知遇之恩,看在令狐姑娘的面子上我放你出關,但此舉已是背叛了朝廷,你可千萬不要聲張。”
令狐詠荇說道:“你且放心,由我令狐全家作保,不會讓你染上麻煩。”說完拿了一包銀子塞在石從德手裡。
石從德在手中顛了幾下,沉甸甸的搖搖頭說道:“我收了你的銀子,這就成了受賄和包庇的罪名,如果我不收頂多就是失察之罪,令狐姑娘你且見諒...\"
令狐詠荇連忙搶過銀子說道:“哦!多謝大人提醒。”
石從德對衛缺說道:“此關左手邊沿著長城一直走,沒有士兵把守,等你看見荒漠的時候,就離月陰海不遠了,趕緊走吧,說不定還能碰見同行的人。”
衛缺可不想在長城上碰見其他人,他連忙告別令狐詠荇,閃身而去。
“都有誰走這條路?”令狐詠荇問道。
“哎呀,最近過關的人實在有點多,不過我都沒讓他們走長城上面,只是前一天有幾個姑娘,也是打探月陰海的路,我看她們可憐兮兮的,神色著急,心有不忍,就讓他上到關城上面往那邊走去了。”
石從德嘆了口氣又說:“這裡不是邊境,用不著這麼多士兵看守,但邊關那邊似乎也不太平,恐怕很快,我就會調往少白關前線。”
“石將軍辛苦,若你再見到他,希望還能行個方便。”
“哦?...那是自然,只要我還沒被調走,他隨時可以從這裡入關。”石從德先是一愣,然後才明白過來。
令狐詠荇的意思,是在少白關的時候,石從德卻誤會其中緣由,她也不便多說,總體上,意思沒錯就行。
衛缺終於踏上去往鎮墟派的路,自從柳心洩帶著賀菁不辭而別已有一月有餘,再過幾日便是新年,不知二人過的如何。
此牆塹獨掛山巒之上,宛如巨龍蜿蜒,蒼茫大地盡收眼底,從龍鏡郡瀚溟彼岸東預關一直向西延伸直達西荒山西幽海海岸,將整個熙同大地,一分為二。此番壯麗,強於浮光塔十倍。
走在萬里長城之上,前後竟無一人,衛缺深感逍遙一詞最為符合當前心境,若有一匹馬,便可馳騁天涯,若是再有美人相伴,俠侶一雙仗劍天下,什麼打打殺殺、生生死死,通通只是過眼雲煙。
他身負兩把劍,一把櫝情,至於它能否被複原已不重要,因為這是是他淪落天涯的開端;另外一把火醴澄花,是江湖中突然出現的知己,也是他難以釋懷的遺憾。
前路漫漫,總要前行,他將劍緊握手上,也將劍種在心中,新的征程已經開始。
胡思亂想間,他自言自語說道:“我是不是已經瘋了,忽然覺得殺了那些名門正派之人沒有很多的負罪感,也不覺得師傅被害多麼令人沮喪,反而是一種解脫一種釋然。”
他的想法越來越天馬行空,猛地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個嘴巴,讓自己清醒一點。
或許是長城的魅力太過熱烈,掩蓋了渺小的人,他這樣想著,不再神遊,專心致志地趕路。
一切歸於平常,前方的烽火臺突然傳出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