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鵲鴻劍譜》翻開扉頁還有一個副題:憶與亡妻論劍之新悟。
翻開一看,並沒有幾個字,全是畫著一男一女在相互喂劍,想必畫的就是劍神和他的妻子,戲樂天曾經對他說過,劍神車鵲的名字其實是他死去妻子的名諱,他用亡妻之名行天下,還將兩人曾經的回憶寫了本劍譜,可見夫妻二人伉儷情深,即便是車鵲死後劍神依然對他念念不忘。
等到後面幾頁,已經獨留一個男子在單獨舞劍,招式突然大變,甚是奇特,看起來只為了應對一人。
這麼珍貴的東西,衛缺不想取走,打算翻閱完就把此書留在莊內。
二人就在這莊子裡一個人讀書,一個在練那套劍譜,如此已經天黑,也未見有人來到此處,衛缺問薛銀序:“你哥哥走了多久了,怎麼也不見他過來接你。”
薛銀序只是搖搖頭,對此她也沒辦法,只能乾等著。
每到用飯之時,莊內的僕人都會給二人送來飯菜,衛缺抓住這個機會每次都會向他們問戲樂天何時回來,都沒有得到答案,如此兩三回,衛缺也不耐煩了,便逐漸打消了這個念頭,只能專心的練這套劍譜。
以櫝情練這本劍譜竟然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雖然櫝情斷了尖兒,身長只餘下兩尺三,卻比尋常的寶劍寬厚一些,用起來十分趁手,可以充當一般的短劍使用。
可是這本劍譜是兩人合練,一檔一拆,竟然是兩套不同的劍法,便想到讓薛銀序去練另一半,薛銀序雖不會武功,但是悟性極強,看完一遍便能夠記得大概招式,她力道不足,卻也學的像模像樣。
兩人晚上分房而眠,白天練劍,閒暇之時,薛銀序又愛作畫,衛缺便在一旁觀賞,莊子內物資豐盛倒也不必為吃喝發愁,兩人不是夫妻這日子竟過的像一家人。
秋風蕭瑟,樹葉漸漸枯黃,短季年的季節更替來的更快一些,不知不覺這樣的日子已過了十來天,兩人之中一個在等兄長薛豫來接她,一個在等莊主戲樂天,不管等的是誰,都未見要等的兩人的蹤影,衛薛兩人將這本劍譜翻來覆去練了十來遍,逐漸滾瓜爛熟,日子往後常常無事可做,經常坐在房簷下面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發呆。
“這麼久,這都幾天了,貴府上下也沒有派人來找你,真是稀奇,他們是不是忘了還有你這個人。”
衛缺問薛銀序,他坐在房簷下的階梯上,薛銀序在一旁微微地靠著他的身體,手裡拿著畫筆在紙上飄飄灑灑畫著什麼,過了一會,她才說道:“伯父一直想讓我入宮,但我不願意,我覺得留在這裡挺好的,最好別派來人接我。”
看起來她並不著急,如此在這裡度上個兩三年不知還願意否。
衛缺隱隱的想到那日薛銀序剛來到紅蓮大會時旁邊的人談論於有關她的事,便勸道:“入宮有什麼不好的,不愁吃不愁穿,天下有多少姑娘想進宮當娘娘,你看裕寧皇帝與皇后的感情那麼好,直到退位,也未納嬪妃,獨寵皇后一人,他的兒子說不定也會像他父親那樣。”
“小時候我見過他,只不過呢,我只把他當弟弟看。”薛銀序說,同時停下了手中的畫筆,從懷裡拿出那張戲樂天留下的紙條,開口說道:“而且就算現在入宮也已經晚了。”
衛缺驚詫的問道:“為什麼?”。薛銀序將自己的身體坐正,壓低聲音看著衛缺說道:“可是我已經屬於他人。”
衛缺驚訝的站起身,臉上更是詫異,問道:“對不起姑娘,是那日我對姑娘做了什麼齷齪的事了嗎?”
薛銀序搖搖頭說:“嗯,應是沒有,我也沒什麼印象,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麼就跟你躺在一起,後來才知道那一晚你只是喝醉了,沒有對我做什麼。”
說完將那張紙條遞給了衛缺說道:“這是戲樂天交給你的,你自己看吧。”
衛缺接過紙條一看,輕輕的說道:“原來如此,果然是戲樂天搞得鬼,如果我隨便拿一件什麼東西就好了,就不會這麼得罪了姑娘,你莫急,等他回來我向他說清楚,找他換一件隨便什麼寶物都行。”
“衛公子,那晚之事我不怪你,可是你當真不想要我嗎?”
薛銀序突然眼中含著熱淚,衛缺接住她這一眼神,瞬間他有些心軟。幾日的相處,他早已對這位姑娘心生愛慕。
“當然不是,可你我身份懸殊,你生的那麼美,又是王侯世家子弟,而我的狀況,你也知道,全天下的人都誤以為我是恩將仇報的惡人,我的大仇卻不知要向誰去報,只能像條狗一樣到處躲,跟著我,恐怕姑娘的親人也會擔心的。”衛缺轉過身,心中無奈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