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回萬青這邊,只見他坐在官署之中,悠悠的品著茶水。
此時,李國棟急匆匆推門而入行了一禮,雙手呈上一封密通道:
“公公,這是剛剛從那幾名泰山派弟子身上搜出來的,那幾個人拼死抵抗,想必這其中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饒是萬青城府極深,端茶盞的手還是不自覺的一抖。
“放這兒吧。”
“對了,把那幾個人看咱家看好咯,別出什麼差池,先好吃好的供起來。”
“是。”
待李國棟出去後,萬青急忙將手中的茶盞放下,一把將那信封抓起來,幾個字映入眼簾:
泰山派掌門賀拔嶽親啟。
萬青臉色一變,看著這封信陰晴不定之間眉頭緊促,數個呼吸後眼睛一眯,嘩的將其撕開。
紙張一抖便細讀起來。
越往下看那萬青臉色越加深沉,看完之後“啪!”的一聲將那信紙拍在了桌上。
一股殺氣瀰漫而出:
“白蓮教!”
此信的寫信人署名為,白蓮教左護法龍朔。
密信裡龍朔要求泰山派掌門在二十六日子時與白蓮教裡應外合,奇襲朝廷官軍!
如此大事他一個小小的百戶自然拿不定主意,只能去找那監軍王昊和總兵方大慶。
。。。
王昊手中捏著那封密信,不解道:
“可是此信究竟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這白蓮亂黨做事儘管如此粗心大意,能讓這絕密之計落入我等手中?”
方大慶一身戎裝,道:
“監軍所說極是,其中疑點重重,未知教匪奸計,我等最好先不要打草驚蛇。”
“何況那泰山派在山東勢力根深蒂固,若是處理不好後果不堪設想。”
王昊贊同道:
“是也,是也。”
“本官怕的也是這點啊。”
隨即頭一轉,問道:
“萬青,你有何看法?”
站在一旁的萬青眼睛一眯,聲音寒冷道:
“回大人的話,依屬下之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我等不如先下手為強,趁其不備之時,將其徹底剿滅。”
“何況這泰山派近幾年表面上給饑民行善施粥,背地裡都是在擴張不斷,根本不將朝廷放在眼裡,此次若能將其連根拔起,對大人您來說必然是大功一件吶。”
王昊一聽“大功一件”,於是不禁有些心動:
“這…有道理,有道理啊。”
若是能將泰山派剿滅,他個山東監軍不僅為朝廷剷除了心腹大患,還能給自己的總督老爹掙夠了面子。
至於出力出血都是由下面的人來的,高管爵位給自己掙的,且自己又不操心,如此之事何樂而不為呢?
這麼一想,王昊心中頓時打定了主意。
隨即轉頭詢問那方大慶道:
“方總兵,你覺得此事可不可行?”
詢問方大慶的意見是必須的,畢竟那幾千兵丁都是其親信,要行此事必須得讓他點頭才行。
“行是必定可行的,但若是要跟泰山派打一仗,我軍恐怕會傷亡慘重啊,末將沒甚麼意見,主要是手下那群兵丁不好說啊。”
方大慶老奸巨猾的回答道。
如此搖擺不定的回答讓王昊有些生氣,生硬地說:
“方總兵不在京師,朝廷中的事恐怕有很多不知道罷。”
方大慶對這番話不解,眼珠子一轉咧嘴笑道:
“末將願聞其詳。”
只聽得那王昊悠悠道:
“山東局勢動盪,方總兵功苦勞高,朝廷裡卻老是有些朽木腦袋不識忠奸的言官彈劾來彈劾去的。”
“我倒是聽聞聖上的龍案之上壓了一大堆彈劾文書,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彈劾您的啊。”
“如今一件天大的功勞在你面前,方總兵可要把握住啊。”
聽到這裡,方大慶的後背已然浸溼,肥大的面龐不斷的滲出細汗。
他如此精明的一個人物,如何也聽得出王昊話裡的意思:
你一個小小的山東總兵在此平叛數年,寸功未進,只是憑手下幾千兵丁便要擁兵自重了。
如今的聖上不是不敢動你,而是不想大動干戈的動你,若是現在還沒有進取之心,那恐怕就連總兵都沒得當了……
一瞬間,方大慶頭腦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