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本官代表朝廷,怎會輕易的冤枉好人?”
“此次我們只管帶你去問話,你沒有問題的話,我們自然會還你清白。”
冷天存享受著權力帶來的舒爽之感,心裡暢快無比,一本正經的打著官腔說話。
此時,一直為他牽馬的番子忽然抬頭向冷天存一臉諂媚的示意道:
“大人,這些下人丫鬟之流,卑職看來極有可能是山東流賊所冒充而成...”
周遭的僕役丫鬟聽到這句話後都嚇得不敢出聲,噤若寒蟬。
聽罷,冷天存會意的點點頭,向那一群僕役看去,道:
“嗯,所言有理啊,京師重地容不得疏忽,那你就帶幾個弟兄,把有嫌者抓起來,聽候發落。”
“是!”
那牽馬的番子名喚為李國棟。
此人極其圓滑善變,精於實事,拷餉的富戶人選便都出於他的注意。
誰家錢多且沒背景,誰家曾經幹過甚麼損人勾當。
這李國棟是門兒清,活脫脫一老油條百事通,且各種敲詐勒索的點子層出不窮。
只是曾經在盧劍星手下放不開手腳,如今有了新的靠山,自然得大幹一場。
而那盧劍星見這冷天存如此行事,剛當上個小旗還不及半月,便挨家挨戶的敲詐勒索,不知疲倦,大有竭澤而漁之勢。
導致這一帶有些民怨沸騰,沒背景的富戶們都敢怒不敢言,他實在有些看不下去。
二來自己的手下也屁顛屁顛的想要去分一杯羹,都恨不得跑去那冷天存手下當差,心中更是不滿。
當即不滿的說:
“冷老弟,如此做事怕是不妥吧,我等無憑無據,貿然抓這麼多人回去只怕上官怪罪。”
那冷天存心中不以為然,翻身下馬,搭住盧劍星的肩走到一處角落,笑著說:
“盧兄,你可要知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再說了,把他們都丟進牢裡又不會怎麼樣,頂多是嚇唬他們一頓,等他們的親屬交了錢,咱們便放人不就行了。”
盧劍星自從這幾日一直跟著冷天存敲詐勒索,過的寢食難安,感覺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此時的負罪感愈發強烈,不為所動地說:
“不可。”
“那這樣,我的那份銀子,讓其中三成給你,如何?你不是一直想晉為百戶麼,光靠你那點薪俸還不夠李公公吃一頓飯的。”
“多謝老弟的好意,哥哥我心領了,這錢我不能要。”
冷天存心裡憋了股火,譏諷地說:
“呵呵,裝什麼正人君子,那前幾次拷餉你怎麼要了那些銀子?”
“不瞞老弟,那些銀兩我都當香火捐給了寺廟裡,還有些是接濟了一些快餓死的饑民。”
盧劍星老老實實地說。
聽罷,冷天存頗為震驚,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人,心想這人難道真是個傻子?
雖然這麼想,但是他心裡卻有些自慚形愧了。
不過人總是要吃飯的,這絲愧疚很快就被現實給沖垮了。
見盧劍星油鹽不進,冷天存眼神逐漸冰冷,也不給其好臉色了,威脅道:
“有捷徑你不走,偏要走那吃苦受罪的路。”
“你可別忘了,是萬公公讓我等做的這些事,若是這個月交不夠銀子,我二人都沒有好果子吃!”
說罷便不再管那一臉難色的盧劍星,拂袖而去。
卻說那冷天存正要帶著手下滿載而歸時。
卻發現那李家老爺身旁,不知何時竟多出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男子。
他當即質問道:
“你是何人?”
那男子本一臉擔憂的攙扶著李老爺,卻聽到有人問話,便忽地站起身,怒氣衝衝的說:
“這是我爹!”
眼看面前之人與自己年齡大抵相同,滿臉鄙夷的指著那冷天存說:
“爾等三番五次來我家中,不就是為了錢嗎?敲詐勒索,無所不用其極,爾等枉為朝廷官吏!”
那年輕男子怒目圓瞪,約莫是位讀書人,罵起人來振振有詞,宛若黃河江水滔滔不絕,倒是頗有一身正氣。
“孩兒,不得無禮!”
李老爺被捆縛在地上,瞪眼訓斥道。
冷天存聽罷耳根有些泛紅。
但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這男子駁斥,倒是丟了臉面,如何也不能使自己落了下風。
當即冷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