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樓慘案只在兩日之間便在京師傳的沸沸揚揚。
一時間,京師的諸多青樓妓院人心惶惶。
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被殺死的人,但惶恐的同時卻也好奇那二十三口人究竟惹了什麼人而慘遭滅口。
不知內幕的人們眾說紛紜,卻也有人拍手叫好。
在他們看來死的有朝廷的人,必然是某位行俠仗義的江湖義士為民除害才殺了那些貪官汙吏。
夜色漸濃,吳天一府邸。
兩名掌燈的僕役,各自提著一隻飄忽著燭火的燈籠給諾大的深院點燈,宛如飄忽在黑夜中的冥火。
一陣風吹過,令劉四下意識的聯想起白天聽人講的醉春樓的慘案。
竟激得他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不自覺地往同伴身邊靠了靠。
王二狗感覺到那劉四使勁往自己懷裡竄,身子不由得躲開,皺著眉頭:
“你小子老是往我這邊靠幹什麼?不嫌熱啊,去去一邊兒去。”
隨後走取下院落中的一處燈罩,用自己燈籠中的燈芯將其點燃。
撲閃的火苗映在王二狗的臉上,使得劉四心神稍安。
劉四卻一臉神秘的湊過去,快步跟上王二狗向下一處走去,緊張兮兮的對王二狗說:
“二狗子,這幾天你聽說了嗎,就離咱們不遠處的那醉春樓,前天死了二十多口子人!那死狀叫一個慘。”
王二狗瞥了他一眼:
“知道啊,這幾天都傳的沸沸揚揚,誰不知道。”
說到這兒,王二狗忽然恍然大悟,眼神上下打量著劉四,嘲笑道:
“怎麼?你害怕了?”
劉四故作鎮定:
“怕個屁啊,人又不是我殺的有什麼好怕的。”
但是之前他往王二狗身上湊的行為已經說明他害怕了。
王二狗早就摸清了這劉四的脾性,嗤笑了他兩聲就不再言語。
繼續給別處的燈芯點上火,看樣子是不打算繼續剛剛的話題了。
兩人身旁一片寂靜,其他做苦力活的僕役早早的睡下了,院落中剛被點燃的也只有零星的幾處亮芒。
劉四見王二狗沉默不語,又主動開啟話匣子,神秘兮兮地說道:
“二狗子,你可知道那醉春樓被殺的人是誰?”
“誰啊?不就是那二十多口子人嗎。”
“周存田,御馬監的那位周大人!”
劉四儘可能地壓低聲音,生怕說的話被第三者聽了去。
“啊?他...竟然是他啊。”
王二狗神色一怔,聽罷頗為詫異,撓了撓頭回憶道:
“我之前做門房的時候,這位大人還總讓我去跟公公通報來著,倒是給我塞了不少銀子,怎麼說沒就沒了?”
“周大人人這麼好麼,早知道我就去當門房了。”劉四後悔地說。
王二狗卻反過頭疑惑道:
“對了,你小子怎麼知道的?”
劉四等的就是這句疑問,當即眉毛一挑神色頗為得意:
“嘿嘿,我那四舅媽的親弟弟的堂姐夫的兒子,在衙門裡當差,我是聽他說的,他什麼事兒打聽不來?”
“他說呀,他當時跟著捕快去了那血案當場,剛進門兒就是血味,差點兒把他嗆死,那二十多號子人躺地上血呼呼的,那叫一個慘啊...”
劉四便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饒是對此不感興趣的王二狗也聽的臉色煞白忽明忽暗。
“欸,別說了,那周大人跟咱們吳公公的關係還不錯哩,你這些話可千萬別被吳公公聽了去,不然可得掉層皮。“王二狗警告地說。
劉四撇了撇嘴道:
“怕什麼...”
說著,便抬頭眼神飄忽地向遠處的房屋上看去。
只見在月光的映襯下,屋簷的片瓦上面竟伏著一個黑影!
或許是察覺到了下面的人注意到了自己,黑影“嗖”的一聲在房頂一躍而下不知去往何處。
“啊!”
劉四滿臉驚恐嗷的一叫,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王二狗一直趕路,也被這一聲嚇了一激靈,轉過身盯著劉四罵道:
“你鬼叫什麼?!瘋了不要命了?驚擾到公公你十條命都不夠殺的。”
“不是...剛剛那房頂上有個人!”
劉四指著東院的一處屋頂,面色蒼白,結巴的解釋,顯然被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