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蓮逆賊大鬧濟南府之後的第三天。
由於濟南知府、兩名參將、錦衣衛都尉皆命喪於白蓮逆賊的毒手.
因此整個濟南的軍政大權都落到了王昊手裡。
山東監軍道王昊下令濟南戒嚴。
同時調集周邊州縣的衛所兵前往濟南支援,以剿清藏於暗處的反賊。
一時間,兵甲湧動,山雨欲來。
整個濟南四處都是盤問過往行人的兵卒與奔走在暗處的番子,把守住了各處要道。
而對於來往行人,若是身上稍有油水,又不給兵卒們辛苦費,便會被冠上有“通賊”之嫌的罪名丟進牢獄。
即便是濟南城中頗有財力與背景的富戶,也悉數被勒索了不少錢財,才免去牢獄之災。
整個濟南城都鬧得人心惶惶。
也正是在第三日,那山東總兵方大慶竟然拋下青、登二州,率領麾下千餘兵卒歸往濟南。
此時,濟南知府衙門。
縱觀而去,整個知府衙門已被層層重兵把守。
其硃紅的大門口被兵卒團團圍住,每處牆壁下面都有手持大刀長矛的兵卒來回巡邏。
五步一哨,十步一崗。
其中還穿插著眾多東廠的番役,時不時檢查巡邏兵丁的口令,以防有賊兵冒充。
正是因為王昊前幾日差點死在白蓮賊匪的刀下,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恰巧那山東總兵率兵來到濟南,才多出眾多兵力來佈置。
如今佈下重兵才使得王昊心中稍有些著落。
一來畢竟他還有的是榮華富貴沒有享受,如此謹慎也是情有可原。
二來,今日他在衙門召集諸文武官員,以商議清剿賊寇一事。
前幾日賊匪的突然襲擊就毒殺了眾多朝廷官員,已然讓朝廷顏面盡失。
若如今再讓賊匪做出什麼舉動,他個山東監軍道就別想當了。
議事廳中,王昊坐在首位,一身青色武官袍,頭戴烏紗帽,看著眼前的文武官員面,不苟言笑。
如此看來倒有了幾分正經的樣貌。
而其左手邊便是山東總兵方大慶了。
這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糙漢子,滿臉絡腮鬍須,兩隻眼睛卻不大。
若不是他穿了一身甲冑,可能與城中的打鐵匠無二。
再往遠處便是萬青與張容兩名百戶對立坐著,旁邊都是方大慶手下的副將、參將等。
至於那冷天存、李國棟、盧劍星等人,官職微小自然沒有入座的資格,都侍立在兩名百戶身後。
眾人都正襟危坐,議事廳鴉雀無聲。
王昊見狀,手指敲了敲桌子,開口道:
“諸位,今日本官召集濟南城的大小官兒來這衙門,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剿匪。”
隨後他拿起桌面上的一封信,在眾人眼前晃了晃,皺眉道:
“這是山東布政使給本官回的信,濟南的文武官員殉死多半,便讓本官先擔著濟南的職務,過幾日朝廷正式的批文才會下來。”
“另外還催促我等儘快平滅白蓮邪逆一事,諸位有何高見,儘管說來。”
方大慶拱了拱手,嘆息道:
“王監軍大義,危難之際還能擔此大任,方某佩服。”
王昊擺了擺手,一臉為難,如今這可不是說客套話的時辰,示意方大慶繼續說下去。
方大慶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道:
“愚以為當務之急應該是募兵,吾麾下不過幾千人,且多是老弱病殘,而賊匪皆兵多將廣人多勢眾,著實不好打啊。”
只見方大慶掩面沮喪道:
“說來也慚愧,吾帶著自己這些殘兵敗將從青、登二州撤走,實在是對不住朝廷的恩德,但為了儲存兵力,也不得不行此下策啊。”
礙於那王昊的背景,方大慶說話沒有武將的跋扈,說的倒是客氣。
王昊思索半晌才開口道:
“方總兵不必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撤出來何罪之有,如今山東兵力空虛,領兵到這濟南來正好解了本官的燃眉之急啊。”
“至於募兵一事,這可不是小事兒。”
“本官看來還需上報給朝廷,讓陛下裁斷。可這一來二去又得費不少時間,本官自認還需另尋他法。”
他王昊再如何是個紈絝子弟,對於武將募兵一事也是不敢決斷的。
歷朝歷代,武官若沒有朝廷的允許而私自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