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陪陪阿瑤麼。”
&esp;&esp;“殿下今日勞累一天了,臣侍奉殿下歇了。”玉京不容置疑,按住了皇儲,一一將少女頭上的珠翠釵環摘了排在妝臺上。瑩瑩燭火間,沒了頭上珠翠的少女鬢髮如雲,烏沉沉地堆在額上,越發襯得杏眼如水,長眉似畫,檀口飽滿柔嫩,浮在銀盤兒似的臉上,引得人心生歡喜。
&esp;&esp;早知她是美人,只平素還當她年歲小,黏糊著要摟要抱盡依了她。待今日正式做了她側室,才覺出他自己心底那點心思來。
&esp;&esp;恁時相見早留心,何況到如今。
&esp;&esp;皇女自小和幾家哥哥混在一處,並不如何重視男女大防,這些年又各處歷練,並非全然不懂人事,也能猜著玉京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是為了什麼,便學著宮中侍君常有的姿態勾住了玉京的脖子:“先生怎麼忽然停了,可是阿瑤哪裡做得不對麼。”她盈盈笑著看過來,杏眼裡還含了幾分天真。
&esp;&esp;“不……殿下……”玉京的臉上頓時手足無措,“臣只是……”他並非沒有反應,正當年紀,忽而又意識到了那點心思,哪有不心動情動的,“臣只是想起初見殿下時殿下也是這樣盯著臣看。”
&esp;&esp;初及冠的太子少師——現如今已加封為太子太師了——面上如傅粉塗朱,冠玉面中偏眼角生霞,原本清冷俊秀的深邃眉眼間些微露出幾分嬌態,混著那點子面相裡的憂悒溫潤,在燭火下更顯出風姿來。
&esp;&esp;“柳絮借風兮桃棠初放,御街縱馬兮遙望金榜。姿儀昳麗兮公子無雙,暫叩金闕兮拜為卿相。竊問嘉名兮,為我馮郎。”皇女故意唱起京中女子的歌謠來,那是數年前曾流行一時的,讚頌的便是眼前人的美姿儀。大楚民風開放,昔年登科遊街時他不知遭了多少女子拋來的鮮花絹帕,若非女皇做主,怕早被榜下捉婿了,“先生得人喜歡呢,孤也喜歡先生。”
&esp;&esp;到底少女還有幾分虛榮心在,那京中女子傳唱的“無雙馮郎”,如今既是她的先生,也是夫郎。
&esp;&esp;“殿下……”玉京嘆了口氣,無奈得很,“殿下怎麼也學了那歌謠來……”
&esp;&esp;少女卻收了臂彎啄上側君的唇角,“讚頌先生的,有何學不得?”她偏著腦袋笑,像是沒嘗夠眼前人的味道一般,又是一口吻上去。只這次不再是蜻蜓點水的一下,而是更深的,帶了些愛與欲的品鑑。
&esp;&esp;皇女想起宮裡新近流行起的一種撒滿椰蓉的牛乳糕,香甜軟糯,入口即化,稍用些力氣便能化成一灘甜甜的乳,總教人忍不住貪多。
&esp;&esp;總是為了那點甘香,捨不得放手罷了。
&esp;&esp;在紅綃院廝混時她也並非未曾好奇問過姐姐們這閨房歡愛之事。只是她們總是說得神秘莫測,透一半便不說了,捂著嘴只笑“殿下還小,到了年紀便能品出味來了”,只有蝶若一臉嚴肅,拉著她一力地勸“殿下年紀太小,便是側君求也須拒了去”,更是提點“殿下金尊玉貴,自然只有男子來討好殿下的,不必顧忌什麼男子臉面”,並且“自有許多男子討殿下歡心的法子,切不可由著他們胡來”。
&esp;&esp;如今淺嘗了些,方知姐姐們並非故意隱瞞,確然是到了實景下便無師自通了。
&esp;&esp;身前人似乎是有些無措,又或者是沒料到年紀尚輕的皇女已曉了風月情,在無防備間便被撬開了關口,只被懷中少女勾著往身後沉下去。
&esp;&esp;“殿下……”他原打算著殿下年紀尚小,今日便如何也不過服侍她睡下便罷,左右她才是皇儲,屆時便什麼樣的毀謗也只作用在他這夫侍身上。卻沒想著殿下三言兩語擾了他心神,一下便被抓了空隙,喉頭嗚嗚咽咽地只能順著她作唇舌糾纏,一時間神色迷濛,理智早跌進白茫茫的濃霧裡彌散了,心想只要不傷了小殿下,其他處便任由小殿下吧,總之禮已成,他此生便都是殿下的人了。
&esp;&esp;他卻渾忘了有一必有二的道理,他的小殿下向來是得寸進尺的典範,每每奏對不知教多少大人栽了跟頭,如今也要輪著他了。
&esp;&esp;過了多時,皇女才放開他。他似乎經驗不足,眼中含了盈盈淚光,微張了口輕輕喘息,眉帶春情,耳染薄紅,純然是一副玉山傾頹的形容,如墮入凡塵的九天仙,較之平日裡的清冷顏色更引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