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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偶

求。”

&esp;&esp;二十年了,張桐光看著榻上的皇帝,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少年時他也曾同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約了賞春打馬,點茶簪花,也有過郎情妾意的時光,只到了如今,總記著上面的是天子,再要說什麼也總得當著君後的身份,宮規禮數,一一都怕錯了去。

&esp;&esp;再加上……十七年都沒有子嗣。儘管兩人都默契地從不提這話題,可前朝的非議哪裡是能避過去的。一撥一撥的新人選進來,自然總有乖巧伶俐的貌美少年,至於君後這個位置,最後都只剩下一個空架子罷了。

&esp;&esp;一個配在皇帝身邊的泥胎木偶。

&esp;&esp;“是!是朕要你做這個君後……!”女皇氣得急了,“你怎麼就不能像長風一樣順服些!朕又不是要賜老二死,不過是送出去養著罷了,你身為君後,更要做個表率!”

&esp;&esp;“臣身為君後,職責所在,總有不能服從陛下的時候。如今臣自請出宮照看二公主,不做這個皇后了,日後自然也更順服些。”

&esp;&esp;“你……!”女皇氣悶,隨手拿了床上的玉如意砸下去。他也不躲閃,只將孩子護在懷裡,那玉如意便正好打破了額頭。冠落簪碎,一頭長髮散將下來,遮住了他半邊面孔,“你真以為朕不敢廢了你!”

&esp;&esp;“呵……”皇后輕聲笑出來,“在陛下眼裡,莫非後位就是許給一個男人最好的了?臣不想要,謝長風想要這鳳位,臣便給他又何妨?宮中二十年,臣已經倦了,陛下,臣這個君後做得並沒什麼意思,為您平衡前朝,照顧後宮,為您納貌美君侍,開枝散葉,繁衍子嗣,現在您還要臣骨肉分離,臣實在是累了,倦了,也厭得很。”

&esp;&esp;懷裡的公主忽而拽了拽父親的頭髮。

&esp;&esp;“哦——哦,瑤瑤,瑤瑤……”他只好抱著公主哄起來,“別抓爹爹的頭髮好不好,放一放……”她還沒睜眼,只是本能地去抓落在身上的東西,自然也見不著父母劍拔弩張的樣子。

&esp;&esp;女皇一下覺得自己被隔離了起來。

&esp;&esp;他說厭煩了,不想做這個君後了,和離的意思不言而喻,對孩子卻還是從前一般溫和。明明孩子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esp;&esp;“桐郎……”女皇輕聲喚道,“把孩子給我看看……”

&esp;&esp;“陛下可是要收回成命?”他往前膝行了幾步,想要站起來,卻晃了晃身形,冷不防倒了下去。

&esp;&esp;“桐郎、桐郎……!來人!宣太醫!”

&esp;&esp;一時間內殿騷亂,只有公主的哭聲震得人心痛。

&esp;&esp;“陛下,君後殿下是積鬱成疾。心病不解,自然什麼藥也起不了作用。要解了殿下心病,這身子才能調養好……”黃太醫正同女皇絮絮地說皇后的癥結,便聽到殿外宮人攔著他的聲音。

&esp;&esp;“陛下,皇后殿下跪在殿外求見,請您回心轉意,留下二殿下。”

&esp;&esp;要麼就廢后。

&esp;&esp;“他怎麼這樣不聽勸!你讓他回去,老二必定要送出去,朕也決不會同意他的條件!”

&esp;&esp;“……諾。”

&esp;&esp;“等等!”女皇又叫住了正要出去的紫薇,“給他披件衣裳,皇后身子不好,別凍著了。”

&esp;&esp;“陛下……君後他……再這樣下去怕是……油盡燈枯……”黃太醫試探著道,“還是莫勞心傷神的好……”

&esp;&esp;“你只管給君後調養著就是。”女皇冷了聲音,“朕乏了,都退下吧。”

&esp;&esp;“他總是恨著朕的。”女皇抬了抬那黃銅大鎖,也並不叫人去尋鑰匙開啟,“臨死都不叫人請朕,一分也不肯低頭……分明老大和老三都還在宮裡,做什麼非要留著老二不可呢。老二不也是朕生下來的,朕都沒說什麼。”

&esp;&esp;那日待女皇睡醒了一覺,問起君後如何,卻是紫薇戰戰兢兢道君後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披髮跣足,只求陛下收回成命。她聽了不由火氣上竄,怒道:“你們就由著皇后跪在外面?還不把人帶回去!”

&esp;&esp;“君後殿下令旨,奴不敢違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