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處落子,自然要剷除障礙。”
&esp;&esp;儲君之位,關乎國本;禮法所至,立嫡立長;聖人定音,以賢以愛。
&esp;&esp;硃筆收了下來,那紙上原來是一句“而今才道當時錯”。
&esp;&esp;心緒悽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
&esp;&esp;“和王琅有什麼關係?”
&esp;&esp;啊……皇帝微微張口,過了片刻才意識到這妖精不懂人心,輕輕笑了起來,“崔氏要剷除障礙……自有漢室宣帝許後故事珠玉在前——女人做皇帝有一點不好,生下來皇嗣難分嫡庶,只能立長。除非,後宮中只留一人,或者,皇嗣只能記在某一人名下。
&esp;&esp;“王琅沒做什麼,他只是稍微暗示了一下繼後有選,借了崔氏的刀——這還是崔平和我說的,笑我竟用王琅那樣的毒夫。那時候崔氏心急,只等我有妊生產就要逼宮擺脫困境,可能的繼後當然便是眼中釘了。”
&esp;&esp;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私慾之至,七情所擾,哪有人能真做到純白無瑕。王琅從前自然是一把好用的刀,可如今時移勢易,窗外花圃尚要換種,遑論他是一柄有了意識的利刃,而今還會步步試探皇帝的心思。
&esp;&esp;太危險了。
&esp;&esp;“那不是……”妖精說了一半反應過來,“哦,他們不知道……等等趙殷知道的吧?那他還……”
&esp;&esp;皇帝就好笑,“皇權當然很好,可也不是每個人都想當皇帝,皇帝的父親,皇帝的外家。趙豐實不是在賭皇位,梁國公府也從未賭過皇位。”
&esp;&esp;若他真想要皇后的位置,憑梁國公府的勢力他自己就能一早坐穩太子君直登寶座,少年情分在此,何必繞偌大一個彎送兒子去做。太后攝政總不比少帝外家容易得多。
&esp;&esp;到底這天底下,總有人追求的不是這些。
&esp;&esp;這妖精還不懂呢。
&esp;&esp;茶水涼了些。
&esp;&esp;“換杯新的來。”皇帝遞出茶盞,“涼了。”
&esp;&esp;“你怎麼這麼挑啊?”
&esp;&esp;案上皇帝於是笑,“這也是皇權的一部分。”外顯其尊,內治其臣,大抵如此。
&esp;&esp;可惜當皇帝畢竟不是清閒活計。更不提昨日裡拋了一整日的奏議,此刻全積在案上,看得人心煩。
&esp;&esp;劉立竹忙著撈她堂侄婦,中書省現在成了尚書省的附庸,既不敢駁上也不敢卻下,許多幾個宰相即可批示的疏議也遞到了皇帝案前——三省互打太極,誰也不想得罪;六部裝聾作啞,只管辦事,不管劾人;寺監官事不關己慣了,只有御史臺還在魏容與轄下兢兢業業。
&esp;&esp;只是等著皇帝下來一翻……不是殿上儀容不端就是來朝路上馬車佔道,殿院就是一幫長著漂亮臉蛋的文人門面,私底下還各懷鬼胎;察院遞上來的摺子倒有些看頭,只是多要費心去查,盤根錯節之處甚多,也不是但凡確鑿便要查辦的。
&esp;&esp;再有地方上的請安摺子,報些大事小情……說白了這類東西都是做給皇帝看的,考成法威壓之下便真有了什麼危急也不敢即刻上報,都是瞞一日掩一日,能私底下解決了就決不往上,除非捂不住被捅出來才要請罪。說到底這規程只管令朝下而夕行,不管自下而上的議論。
&esp;&esp;罷了,有得必有失。以監察之責增設僚屬無異於飲鴆止渴,既有佞幸弄權之患,又有冗官冗費之危。
&esp;&esp;還不如選些趁手的刀放在察院……王琅動不得,他自己不是不曉得——不如說他是太精明瞭些——以色侍人則色衰愛弛,倒不如做一把好刀,即便沾些血也能繼續得用。
&esp;&esp;皇帝嘆口氣,挑了幾本重頭的奏本先行批閱。待再抬起頭,已然到了晚膳時分了。
&esp;&esp;“說來今日倒沒什麼人來打擾。”皇帝放了箸,就著遞來的茶漱了口,“還有些不習慣。”
&esp;&esp;如期本是一旁候著,聽了便沒忍住笑了下。
&esp;&esp;“你這妮子。”
&esp;&esp;“哎呀,其實往前些哪日不是這樣?是陛下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