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
他們一路往前去,走著走著,聽見前有人哭哭啼啼,阿雪最是愛湊熱鬧,立刻拉著謝臨安往前擠。只是人有點多,阿雪翹起腳尖也看不清發生了什麼。
“郎君,你能瞧見嗎?”
謝臨安身材頎長,阿雪記得他小時候就比一般孩子高,長大後確實身量優越,即使站在人群后,深邃的眸子也將前面景象盡收眼底。
“是苦主來接人。”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阿雪卻明白了。
“那日山裡帶回來的女子?”
“正是。”
阿雪知道內情,謝臨安也沒有隱瞞她的必要,三言兩語解釋清楚,阿雪這才知道,原來死掉的那個人並不是無辜之人,反而是失蹤人口的兇手。而那名女子便是受害者,被犯人帶離家鄉來到這裡,還要做什麼夫妻。
女子當然不肯,就被死者困在家中,直到來了另外一個人,倆人不知為何起了爭執,她這才脫困跑了。頭腦發昏走投無路,不知道怎麼就鑽進來林子裡,直到被盧石頭帶人找到。
謝臨安叫人通知女子的家人,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不過這番敲鑼打鼓,生怕旁人不知道的模樣,恐怕不是好事。
過了會,隨著那些人離去,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去。阿雪小聲問:“郎君,那兇手會不會就在這些人裡?”
說著,還謹慎的四處看,手也不自覺的去拉謝臨安,圓臉上難得帶了恐懼之色。
她都有膽子拉他,竟然還怕兇手。
謝臨安忽地輕笑,阿雪不明所以。
“兇手恐怕已經逃之夭夭了。”
從城裡的衙署來到這裡,路程要三天。三天時間,足夠兇手逍遙法外。
阿雪卻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不同尋常來。
“那案子是不是就要結束了?你要回去了?”
謝臨安頷首。
阿雪莫名嗓子有點發緊。
“那……那你還會回來嗎?”
阿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問出這句話,嘴比腦子反應更快,話問完,她才覺得自己在說胡話。
他是縣令,自然要在城裡的衙署裡辦公,不可能一直留在小鎮上。
可這才幾天啊,連十天都沒有。
阿雪轉念一想,自己應該是擔心報仇計劃,顯然,現在還不夠。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如今的表情有多失落。
謝臨安深邃的眸子盯著她看,平淡水面漾起輕微漣漪。
她太好懂,也太難懂。
好懂的地方在於,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喜怒哀樂可以清楚分辨;難懂的地方在於,她的目的到底欲何,不得而知。
若說是她攀附權貴,她又沒像其他娘子那般對他暗送秋波。但若說她清白,她又如尋常一般,坐下與他同桌吃飯。
甚至現在二人一同出遊。
謝臨安不動聲色,靜靜地聽著她說話。
阿雪有些懊惱,自己幹嘛不多努努力,說不定這幾天就已經“報仇”結束了。但事已至此,她也沒別的想法了。
路上她不說話,氣氛便有些沉悶。
一直走到一處十字路口,這附近賣的都是小娘子用的玩意,什麼手帕簪子,還有一些劣質的胭脂水粉。
謝臨安掃過她的髮鬢,見上面乾乾淨淨,只有一支木製簪子,所謂素釵布裙,便是如此。
這裡賣的自然不是什麼貴重的玩意,大多是木簪子,只有幾個銀簪子,擦的鋥亮。那小販是個會做生意的,見阿雪頻頻朝著這邊看,便大聲吆喝。
“漂亮的簪子嘍!物美價廉,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郎君,你可以給我買支簪子嗎?”阿雪轉過頭,認認真真地道:“集市上的簪子大多十幾文,我給你三十文。”
阿雪想著,報仇歸報仇,一碼歸一碼,她可不佔他的便宜,他都窮成什麼樣子了。
謝臨安在聽見她說完後卻是眼睛眯了眯。
奇怪的,讓人充滿探索慾望的小娘子。
不過是一支簪子,恐怕京城那些貴女的丫鬟們都瞧不上眼。
阿雪伸手遞過來一把銅板,謝臨安沒接,阿雪心想,這是不想給她買的意思。罷了,她就是突然想要個簪子而已,大可以自己買。
不過現在沒什麼心情,回去之後,阿雪難得地夜裡沒睡著。
“怎麼不睡?”
焦紅杏翻身,阿雪平躺在床榻上,兩隻手規矩的放在身側,睡相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