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隨即想到,自己也不知道在這躺了多久了,不知道娘現在怎麼樣了,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娘身邊告訴她真相。
她忍著渾身的不適,悄悄的來到了門邊,纖細的雙手才搭上門栓,想到開門會發出的‘吱嘎’聲,怕是比裡面的動靜還大。
不能從這裡離開。
大堂裡的油燈未熄滅,她還順手把放在邊上的燈籠點上,這才拎著燈籠回到房間裡,端著凳子放到窗戶邊,悄悄的翻窗來到外面。
外面漆黑一片,哪怕她拎著燈籠,能照亮的地方不多,她又走的太急,難免還是被坑坑窪窪的泥巴路絆倒了好幾回,疼的她忍不住紅了眼圈。
寒風刺骨,還有身上的疼痛也反而讓她精神了幾分。
畢竟夢裡是不知疼的,夢裡也不可能有這麼清晰的感覺。
哪怕漆黑的夜裡看不到很遠,她卻特別清晰的記得,這小莊子離普濟寺大約十里來路,而她娘現在就住在山腳下的小莊子裡。
因為自己早死的大哥哥忌日要到了。
她原本也要跟著去的,不過又喜歡熱鬧,想要二表哥陪著自己一起去,才悄悄來到大舅家,誰知道無意中卻聽到了這要命的事情。
不過希望時間還沒過去太久,希望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可惜現在她也別的辦法,因為回鎮上起碼有二三十里路,現在黑燈瞎火的,她只能先去就近的莊子上,要是娘沒在,她就只能先帶上莊子上的人,去大鬧於家。
只希望今天還是十一月初三。
…
於婉娘也就是慕昭昭的母親,在睡夢中聽到了一陣狗犬聲,她被吵醒後側耳聽外面的動靜。
在普濟寺山腳下,她倒不擔心會有什麼歹人,就怕附近山上的野豬什麼的下山來。
很快,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還有吳婆子緊張的喊:“太太,大小姐來了。”
“什麼?”
也趕緊起身,隨手把棉襖披在身上就去把門栓拿下。
藉著昏暗的燈籠,她果真看見自己那渾身狼狽的女兒就站在自己面前,邊上是拎著燈籠的吳婆子。
於婉娘見女兒無聲的落淚,看著怪讓她心疼的。
但是她心疼自己的女兒也不會說出來,反而是板著臉沒好氣的呵斥:“你個混賬,誰讓你這個時候亂跑的,沒規矩。”
伸手就把她用力拽進來,再接過吳婆子手裡的燈籠,吩咐:“你去弄一些熱水過來。”
說完又掩上門,又急忙去拿自己的棉襖給她披上,還不忘皺著眉開始盤問她:“這大半夜的,你怎麼來的?誰送你過來的?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兒…”
慕昭昭覺得自己在十四歲之前經常和娘鬧彆扭,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娘對自己管的太多,太愛念叨自己的緣故。
但是現在的她卻已經能從她那急迫的語氣裡聽出她的擔憂。
慕昭昭走了半個來時辰,也確實已經精疲力竭了,原本看見親孃的時候就忍不住紅了眼眶,現在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嘮叨,乾脆撲到她的懷裡大哭起來。
於婉娘已經很久沒和女兒這樣親密了,心裡軟的像是一灘水,趕緊摟著她連聲問:“你說,誰欺負你了?有娘在呢,你只管說…”
這個時候她也不去管女兒是不是又闖禍了,反正就算是女兒真的闖了禍,也肯定是有原因的,肯定不是女兒的本意。
偏心眼的她,已經盤算怎麼收拾‘欺負’自己女兒的人了。
實在是自己生了二子一女,最後才只有眼前這個女兒,能不把她當成眼珠子看待嗎?
至於通房生的兒女,雖說也是喊她一聲母親,但是她不耐煩養他們,都是讓他們各自的親孃管著的。
不是自己生的,也不是自己養的,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感情。
於婉娘對女兒嚴厲點,也是擔心她主意太大,等到嫁人後,在婆婆面前不討喜。
哪怕現在自家大嫂對女兒滿口滿意,她心裡也明白,等到女兒真的嫁過去了,怕是讓大嫂不滿意。
慕昭昭未免把親孃嚇得把自己送去靜安寺請高僧驅邪,猶豫了下還是沒實話實說,只把自己聽到的話先說出來。
說完,就小心的看著自家孃的臉色。
於婉娘聽完了女兒的話,臉色刷的一下變白了。
她孃家祖傳下來幾個蜜餞方子,憑著這門手藝,倒是吃穿不愁。
到她爹孃手裡,在鎮上就有自家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