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從見到大兒子的驚喜中回過神,就聽到自己的兒子想再娶。
她覺得這也是好訊息,畢竟自己盼他再娶也已經盼了好幾年了。
但是再聽到兒子輕描淡寫的說出他想再娶的女子是帶著個十多歲女兒的合離婦人後。
哪怕是孟太太平時再淡定,現在也要發瘋了,怒哄:“我還沒死呢,這事你想也別想了!”
孟譽早就料到親孃這關不會好過。
他反而湊上去嬉皮笑臉的道:“我娘那肯定是要長命百歲的,我還盼著您能給再帶孩子呢?”
孟太太不喜反驚,不敢置信的失聲驚呼:“什麼?你們…竟然敢…”
孟譽不等她說完,就知道她想歪了,涎著臉笑:“娘,您想哪兒去了?其實兒子是很想的,但是婉娘不是這樣隨便的人。”
說罷,還裝出一臉遺憾的樣子。
孟太太看著沒個正行的兒子,氣的抬手就揍他:“你個逆子,我看你就是想氣死我!”
她實在是想不通:“你那是什麼眼神?就算是你不想娶柳四小姐,也不用特意找這麼個合離的婦人來氣我吧?”
孟譽也正色道:“娘,兒子都已經是過了而立之年了,明白自己想要的另一半是什麼樣的。”
“老話不都說初嫁從親,再嫁由己嗎?那你也不能重女輕男,我這初娶從親,再娶也讓我自己做一回決定吧?娘!”
孟太太板著臉不吭聲。
她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好好的兒子,怎麼就會被個合離的女人給迷得神魂顛倒,胡攪蠻纏的想要把人娶回來呢?
孟譽一撩袍子,跪在她的面前,正色道:“娘,求您成全兒子這一次吧!兒子不想錯過她!”
孟太太頓時覺得更頭疼了。
她是知道這兒子心野,自己看見他就唸叨著他再娶,還不是想他娶了媳婦後,能多個人管束著他點,免得他一年到頭就在外面跑。
哪怕現在的世道再太平,但也是經常能聽到山匪水匪興風浪的訊息。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要是兒子運氣不好,萬一遇上了厲害的,那自己這把老骨頭又要再一次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
她現在看著兒子越認真的樣子,那心裡就越發沉甸甸的。
就是知道他不是和自己開玩笑,她才害怕啊。
可是孟家幾代也算是杏林世家了,兒子將來又是醫館的當家人,哪怕他是續娶,怎麼也不能娶那合離的女人啊?
但要是自己拒絕他,他心裡不痛快,過了年又去外面四處晃盪不著家,那自己又能拿他怎麼辦?
這一刻,孟太太真的是左右為難,她這沒辦法了,就乾脆把這件事退給自家公公和夫君,就沒好氣的道:“你這人生大事,我也做不得主,等你祖父和爹回來了,你自己和他們去說吧!”
她才不信公公和夫君願意嫡長孫嫡長子娶於氏。
“咱們家您才是定海神針,連祖父不都說內宅之事都由您管著他老人家放心的很。”
孟譽很嘴甜的奉承:“更不用說我爹了,最是聽您的話了!”
孟太太孃家是一門武將,雖然官職都不高,前些年因為打仗也折損了不少直系親人,但是孟太太還沒進門那會兒,哥哥弟弟們都是‘好好招待’了一番孟老爺,要了他不少保證呢?
就連孟老爺身邊的兩個姨娘,都是在孟太太生下三個兒女後,又要管著內宅,又要教養兒女,有些事也淡了。
而且那個時候孟老爺也經常出遠門去四處收藥材,她也擔心他在外面去一些不該去的地方,這才幹脆給他添了兩個人跟著他服侍他。
不過哪怕是有了兩個通房,後來生了孩子又抬了姨娘,孟老爺還是很尊重自己的太太的,後院都歸自己的太太管,從來不會有質疑。
孟老爺越是尊重太太,底下的兩個姨娘更是老實本分,不敢鬧什麼么蛾子。
後來等兒女都大了,孟太太也把孟家後宅捏在手裡不費力了,夫妻倆倒是又像是老房子著火一般親近起來了。
特別是等孟譽接手了外面的藥材收購後,這十多年裡孟老爺就沒怎麼出過遠門,更不用說長女早亡後,兩人都很傷心,彼此安慰著走了出來。
卻也明白了什麼叫做少年夫妻老來伴。
孟太太被兒子說的怪不好意思的,故生氣:“我看你是想說我是母老虎吧?”
孟譽也衝她笑:“娘,您本來就是母老虎啊,這還用得著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