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奕六韓推開幾個關懷他傷勢的頭領親兵,指著他們說,“看來只有阿部稽領悟了我傳授的刀法,你們啊,該多向阿部稽學學!”
頭領們見汗王不僅未加怪罪,還讚許阿部稽,都慚愧退開。√
有幾個衝向阿部稽的親兵也止了腳步。
勒內本來在責備阿部稽,但見幾名汗王的親兵衝了過來,像是要抓阿部稽,趕緊擋在阿部稽身前,對他們怒目而視。這時聽見奕六韓發話,方才鬆了一口氣。
奕六韓渾不在意身傷口,脫下皮襖,將裡衣的一邊衣袖撕下,自己三兩下簡單包紮了傷口,裸著半邊胸臂,拾起刀指向頭領們,喝道:“繼續練!下一個該誰?”
勒內見奕六韓毫不怪罪,低聲對阿部稽道:“你真是為了那個女人?還是……”
阿部稽薄唇緊抿,深邃的灰眸低垂,看著鮮血沿著下垂的刀刃凝聚成血珠,滴落在雪地,綻開一朵刺目的殷紅……
……
五個頭領,奕六韓和勒內、阿部稽同為奴隸之子,年齡相差無幾,從光著屁股在一起玩。
有一年他們三個小崽子跑去掏狼窩,居然掏到了三隻小狼崽,高興壞了,一人抱了一隻準備回去養。
回野利部的路,他們遇了放牧歸來的沙列魯、昆突。他們倆是牧民之子,奴隸地位高。
早些年,草原有幾十個小部落,後來這些部落互相爭戰,搶草場,搶牛羊,搶人口,互相吞併之後,形成了草原五部。
這些奴隸便來自被吞併的部落子民。
沙列魯見他們三個奴隸崽子抱著小狼,十分羨慕,拉著昆突去搶。
三個奴隸崽子和兩個牧民之子打起來。
其實他們年齡都差不多,可是沙列魯和昆突長得人高馬大,三個奴隸崽子個子瘦小,而且三人勒內更是矮小、自幼體弱,基本是奕六韓和阿部稽在打,兩人將勒內護在間,將小狼全給勒內抱著。
勒內抱著三隻睜不開眼的小狼崽,使不拳腳,使起了罵功:“我知道你有個姐姐叫琪雅,可汗的馬奴們全都幹過她,昨天我還在月亮湖邊的大石頭後看見她撅著屁股被人幹……”
一席話將沙列魯氣得拳腳全亂了,直衝勒內而去,卻被阿部稽尋到他的破綻,使了個腳絆,將他摔倒在地,然後騎坐到他背,右前臂從他頸下穿過,鎖住他喉嚨,左手抓住自己右腕猛力提拉,這一招鎖技令沙列魯連求饒聲都發不出。
那邊奕六韓和昆突打了個平手,勒內見制住了一個,膽子也大了,抱著小狼,用腿腳去掃昆突。二打一,眼看昆突漸處下風。
這時,從草坡那邊呼啦啦地漫過來大群的羊,為首的兩個青年牧民騎著馬趕來,將這一群小兔崽子拉開了。
原來他們是沙列魯和昆突的兄長。
阿部稽被拉開,沙列魯才緩過氣來,卻半晌爬不起來,跪在地連連咳嗽。他大哥將他扶起,他這才氣喘吁吁、斷斷續續將勒內剛才罵琪雅的話告訴了大哥。
沙列魯的大哥頓時大怒,問是誰罵的,沙列魯指了勒內。
沙列魯的大哥正要衝過去教訓勒內,奕六韓和阿部稽連忙將勒內護在身後,奕六韓笑嘻嘻地說:“是我罵的,不是勒內,你弟弟聽錯了。”
“你這崽子忒壞了!”沙列魯的大哥揚手是一耳光打得奕六韓眼冒金星、滿嘴是血。
“打架打架,哪有辱罵人家女眷的!”
沙列魯的大哥正罵著,突然被人狠狠撞在腰眼,原來是阿部稽見他打奕六韓,怒不可遏衝來。
沙列魯的大哥被這股撞力趔趄了一下,阿部稽趁此機會,藉著他矮半個身子的優勢,鑽到他襠部是狠狠一拳,痛得沙列魯的大哥捂著褲襠哇哇大叫。
昆突的大哥此時也下馬趕過來,扶住沙列魯的大哥,息事寧人地勸:“算了,算了,和奴隸崽子計較什麼。不要再打了,天快黑了,趕緊將羊群圈回部落吧!”
沙列魯的大哥半天才緩過氣來,幾次欲衝過去報仇,都被昆突的大哥拉住了,於是將氣撒在弟弟身,一邊踹他一邊罵:“沒滿月的狼崽子,根本養不活,搶什麼搶!”
這事之後,過了幾天,沙列魯帶著昆突,還有他們的另一個朋友括廓爾,主動來找奕六韓和阿部稽,認了錯,請奕六韓和阿部稽帶他們去掏狼窩。
奕六韓和阿部稽說,他們三個沒有分開過,要去,得帶勒內。
沙列魯因為勒內辱罵姐姐,十分不情願,但為了也能養一隻小狼,勉強原諒了勒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