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二嫂說,太醫給咱們家淑妃確診過,淑妃胞宮虛寒,不易受孕……”
奕六韓不激n
kan了歌琳一眼,不知她聽懂沒有。
去年在穆圖可汗和師父的葬禮,他因為阿孃zi
sha一事,打了歌琳耳光,歌琳騎馬出走,在雪地裡小產,之後便患了宮寒症,亦是不易受孕的。
奕六韓把師父教自己的吐納之法,傳授給歌琳,讓她每日練習,這套吐納之法可以固陽驅寒,奕六韓略通醫道,一直用這個方法給歌琳治療。
如今聽到二姐竟懷了,不由急問道,“那如今怎麼懷的?”
“我今天聽二嫂的話外之音,似乎正是因為淑妃不孕,當初太后才有意抬舉淑妃。”
“哦?”奕六韓一蹙劍眉,知道這裡面定有不少玄機。
“皇帝至今只有一個兒子,是宮女所出,這個孩子被皇后收養著。”
“我知道。”奕六韓點頭。
“因此,趙皇后雖然不得寵,但有嫡子在手,又有父兄手握重兵,在宮裡乃是一家獨大,趙氏的權位一時間無人可與爭鋒。為了自己家族的地位不動搖,太后駕崩前留下遺旨,趙氏一門不可出廢后。”
“哼……”奕六韓冷笑,“太后真是護著孃家。”
“咱們北梁世家女子,哪有不以孃家利益為重的?”蘇葭湄道,“除了我。我本不是蘇家血脈,我親爹……是個佃農出身。”
“額?師父麼?佃農出身?那他是怎麼跟我父親結交的?”奕六韓從未聽師父說過身世,不由一驚。
“先不說他們,接著剛才的話題。”蘇葭湄打斷他,“北梁一向由豪族把持朝政,皇權式微,為了改變這個狀況,先帝把相位分割成兩個,為的是提拔寒門。
右相的位置給了趙氏,左相的位置,被先帝給了寒門士子。然而,自從先帝龍體不豫,太后也是那時的皇后,開始參與朝政。
所以,左相的位置看似給予寒門,其實都是趙氏的門生故吏。”
奕六韓仔細聽著,不敢打岔。
蘇葭湄繼續道,“左右相權原本都把持在趙氏手裡,偏偏這時,強權的趙太后駕崩了,而我父親又橫空出世,建了威震天下的玄甲兵,一舉解決北部邊患,收復北疆大片失地,這潑天功勞,幾朝幾代都未曾有過。
你知道的,北梁的慣例,當軸門閥都是一內一外,雙管齊下地掌控朝政。”
“這我知道,咱們家也是伯父在朝為左相,父親在南疆為行臺。”奕六韓道。
“所以,我父親手下的謀士,給父親出了主意,讓我父親趁著軍功震世,給皇帝奏表,以軍糧籌備不力為由,dan
he當時的左相。
其實呢,所謂軍糧籌備不力,都是欲加之罪。
梁國豪強勢大,門閥林立,土地兼併也嚴重,賦稅常被豪族侵吞,國家財賦並不充足。
梁國精兵健馬又都掌握在豪族手裡,但凡有戰爭,實際大部分軍糧是豪強自己籌備,國家只給一小部分。”
“這是梁國一大弊政,所以梁國的軍事行動力低下,因為連軍糧都受制於豪強。”奕六韓道,“我在定昌兵變時,曾帶兵私闖幾家豪族內宅,以他們的女眷幼子為質,要挾他們交糧。”
“夫君做得很好。”蘇葭湄讚道,“有時候,要用暴力手段,不能講常規。”
兩人討論得熱烈,把歌琳冷落一邊,百無聊賴,終於,歌琳忍受不了,也不告辭,扔下筷子,起身離去。
奕六韓怔了一下,也不去追她,只對蘇葭湄道,“不用管她,今晚我睡西廂,好好哄她,你繼續說。”
“父親(蘇崴)書dan
he左相、又事關軍情,皇帝迫於壓力,只得罷斥左相,然後,父親推薦了自己的人任左相。
誰也沒想到,父親舉薦的這個人,剛被推左相之位,突然陷入了貪汙案。
當時審理這個案件的大理寺卿,是你的堂叔。”
“啊,我明白了!”奕六韓叫道,目冷光一閃,“聽說大哥當初本來喜歡的是你大姐,後來我父親硬是拆散他們,讓大哥娶了趙家女兒。看來,葉氏早和趙氏勾結,一同排擠蘇氏。”
“正是。之後的事情,夫君應該知道了。最後是你的大伯,遷任了左相。”
“這是葉氏暗相助趙氏的籌碼吧。”
“我父親麾下的謀士,也看出這一點了,於是建議我父親,把葉氏從趙氏的陣營裡,分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