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我肚子、問我幾個月時眼裡流露的善意。
我回答她,五個月了。她的眼裡當時泛起淚水。
我當時還困惑她為什麼哭。原來她也有了夫君的孩子,但她必然知道,夫君不可能納她,她的孩子永遠不會被承認。
不過,這些想法沒必要說出來,蘇葭湄對葉太后說的是,“太后,我哪裡是為夫君保護慕煙。你也說了,夫君根本不在意慕煙。我是真心為太后著想,為葉家的前程著想。畢竟,留著慕煙,處死她,好處更多。太后仔細想想,是也不是?”
葉太后含著那一抹冷笑,並不接話。
蘇葭湄亦不再多說,像葉太后這麼聰明的人,點到為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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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急跳了一路,終於回到葉府迎暉院,剛進大門,儀門的小廝告訴她——吳香凝來過了。
她心裡一咯噔,吳香凝突然消失,真的是到迎暉院來了。
她第一時間奔向正房旁的耳房,萬華替她開啟門。
看見唐虞躺在床,她懸著的心方才放下。
“唐虞。”蘇葭湄叫了一聲。
唐虞慢慢轉過身子,在昏暗的燭光裡,茫然地看著她。
在這裡躺了兩個月,唐虞原本微黑的膚色,倒變得白皙了,只是沒有血色。
她撩開披散的亂髮,坐了起來。
被打了五十大板後,第一個月她根本下不了地。第二個月也只能扶著床欄慢慢挪動。
看見她這個樣子,蘇葭湄心裡很悽酸。
“二夫人來作甚?”蘇葭湄問萬華。
“說是迎暉院有個叫做青黛的丫鬟失蹤了,青黛的家人告到京兆府,說葉府殺了這個丫鬟還藏了屍。青黛的家人要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夫人便帶了幾個婆子進來搜。我開了門,讓婆子們進來搜了一圈。”萬華答道。
蘇葭湄蹙眉聽著,眼睛卻盯著唐虞。
真的嗎?
若要搜人,為何偏偏挑在宮宴時?
而且我是迎暉院的女主人,吳香凝要來我院搜人,應該事先告訴我。她什麼也沒跟我說,反而騙我,說要和我一道赴宮宴。等到了宮裡,她卻突然消失,然後來我院搜人。
這其肯定有陰謀,到底是什麼陰謀?
“她還搜了哪些屋子?搜了我的正房沒有?”蘇葭湄問。
“搜了所有的耳房、庫房和下房。”萬華答道,“正房和廂房沒搜。”
搜所有的耳房和庫房,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還是唐虞。
“書盈,你把這間屋子,和唐虞全身下,都好好搜一搜。”蘇葭湄叫過柳書盈,命道。
她先回了正房,令姬在正房等她。
“你們不是進宮赴宴嗎?怎麼姑母突然到我們院來搜人?”令姬見蘇葭湄進來,站起身來。
蘇葭湄神色疲憊,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姑母又有什麼陰謀,令姬,我好累……”
她脫下銀貂緙絲大氅,令姬替她接過去,掛在朱漆雕花衣架。
“三少夫人,還是保重身子為。沒有什麼咱們肚子裡的子嗣更重要。”挺著大肚子的令姬,扶著大肚子的蘇葭湄躺到榻,又為蘇葭湄把金線刺繡牡丹紋的紅緞引枕墊高,讓蘇葭湄能躺得舒服些。
因為葉府有吳香凝這麼一條大毒蛇,這兩個大肚皮孕婦,連多餘侍女都不敢用,彼此互相扶持。
令姬挺著大肚子走到牆邊,準備從竹筐裡夾幾枚銀炭,把火盆燒起來。
蘇葭湄忙道,“令姬,坐下吧,陪我坐會兒。今天不冷,別生火了。”
令姬便慢慢拖了把椅子,坐在蘇葭湄榻邊。
“你有胎動了麼?”蘇葭湄問令姬。
“好像還沒有。三少夫人胎動厲害麼?”
“還好,夜深人靜時多些。這會兒在動。”
“真的麼?”
“你把手放我肚子。”
令姬把手輕輕放在蘇葭湄圓滾滾的腹部,抬起頭驚喜地笑了,“真的哎,我感覺到了。”
蘇葭湄亦靜靜地笑了。
然而,很快,一絲憂鬱爬她眉梢,她嘆了口氣道,“不知道野利妾會怎樣詆譭我,夫君若是對我生了嫌隙,只怕也會遷怒我的孩子。”
“都能解釋清楚的,夫君……三少爺是個明白人。絕不會因為寵愛一個女人,失去判斷力。”令姬忙道。
蘇葭湄搖頭道,“有些事情很難解釋。你姑母今日進了唐虞房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