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一天,在夕陽映紅了半邊天時,梁秋月同志還在地裡揮汗如雨的除著草,她還有近半畝田的草沒除。
這是她最痛恨的時候,這活真是不得不幹。
每天她從早上幹到中午回去吃頓飯,休息一個半個來小時的就又去庫房領了鋤頭繼續進地裡幹。一天天的累死累活的就得六個工分,而她娘王秀芹每天像個男人一樣得十個工分。
曾經她想,她要孝敬王秀芹同志,不想王秀芹同志那麼勞累,但這是農村啊,還沒到分田到戶的時候,想要全家吃的飽就得賣力幹啊!
她自己現在都苦巴巴的泡在田地裡幹著似乎永遠做不完的農活,也沒辦法孝敬她了。
梁秋紅的親事還沒定下,但據說已經有了眉目,是隔壁村的,也是一個公社的。
姐妹倆最近每天一起上工感情又比以前好了一點,還真是患難見真情呢!
總之家裡為了那口吃的就沒一個閒人。梁小妹每天去後山割豬草還能混一兩個工分,只有在家裡做著零零碎碎事情的大嫂何玉娟看起來是清閒的。
但也僅僅是看起來了,大嫂每天挺著肚子做一家人的飯刷一家人的碗喂喂雞洗洗衣服就已經很累了。
因為這,二嬸和四嬸可沒少說酸話。什麼“不愧是鎮上來的,懷著孕就是金貴”巴拉巴拉。
王秀芹可沒少因為這和倆妯娌鬥法,老梁家一直都是熱熱鬧鬧的。
此刻梁秋月把鋤頭放在一邊,坐在土堆上用袖子擦著汗。她的臉因為熱氣白裡透著紅,看起來清透又粉潤。
這讓梁秋紅很羨慕,她二妹在地裡曬了這麼多天了就是不黑,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梁同志,要不要我幫忙?”李漢幹完自己的提著鋤頭到了這片地界,一派落落大方沒別的意思的樣子,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梁秋月真的好想答應,但這麼做就太不道德了,她又沒想和許漢處物件,這年頭,處物件是要負責的,都是奔著結婚去的。
李漢雖然文質彬彬,但她就是沒啥感覺,也覺得自己還小呢。
李漢沒等她回答,就把袖子捲到小臂上,提著鋤頭幹了起來。
梁秋月趕忙說:“李同志做完工就直接回去吧,我自己一會就做完了,沒得耽誤你讓你勞累。”
她也不是光說不做,趕忙站起來繼續幹活,速度都比之前快了不少。
李漢頭也不抬的說:“看梁同志天天苦著張臉還挺有意思。咱們一起做,這點活馬上就完了。”
梁秋月囧了囧。
心裡想把李漢給趕走又有點捨不得這個免費的勞動力,在糾結中她卯著力的加油幹。
一旁的梁秋紅看著比賽式幹活的倆人笑了笑,一抬頭就見那頭的陳香香凶神惡煞似的瞪著她二妹。
梁秋月的活幹完了也不好意思自己走,提著鋤頭和梁秋紅繼續幹,以前梁秋紅做完了還會和她一起把剩下的幹了。
李漢見狀也不好意思走,三人又把梁秋紅這片地的活給做了。
隨後三人一同去庫房還器具。看守庫房的是大隊長的兒媳婦,兒媳婦以前也是知青點的,在嫁給大隊長兒子後做的活計肉眼可見的輕鬆了起來。
見李漢和倆姑娘一起來,大隊長兒媳婦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漢,又打趣似的看了一眼梁秋月。
梁秋月有點愁,她覺得李漢再這樣下去,整個東河大隊的人都會覺得倆人之間有點啥,然後到最後她不得不嫁給李漢。
最近李漢這樣幫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還時不時的會出現在她面前。司馬昭之心不要太明顯哦。
但她也才十七歲,還沒考慮這方面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對這李漢沒啥感覺。她覺得有必要去說清楚,但這人從來又沒說過啥,她一本正經的去說又有點莫名其妙不太合適的樣子。
不,不能在這樣下去了,要麼換份工,要麼不給許漢發揮的機會。
換份工不是這麼好操作的,就算她娘有婦聯幹事的名頭也白搭。
於是,梁秋秋紅髮現,從那天過後,她二妹像是變了一個人,上工時雖然依舊苦巴巴的,但幹活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分配的活她能提前做完,還能多做些,連續半個月,梁秋月同志都得了七個工分。
二嬸和四嬸每天也不過七八個工分,最近她們對梁秋月這個又懶又饞的丫頭片子大為改觀,謝老太和倆叔伯都誇了她好幾回。
梁秋月心裡苦啊!但能怎麼辦,只能繼續這樣大幹特幹。
這大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