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在原地發呆。
他好像從來也沒處理過這種事情。
“要雨嗎?”
雨尊出現,默默撐開黑傘。
然後天就黑了,下了一場暴雨。
童慶往後梢了梢,躲在屋簷下。
周遊側頭,“你幹嘛?”
雨尊道:“我覺得這個時候需要一場雨。”
周遊蹙眉,“你在家?”
雨尊瞪眼,“我對你這句話感覺到詫異,我什麼時候出去過?我不一直在我的院子裡待著嗎?”
“哦。”
周遊哦了一聲。
雨尊惱怒,“我有點生氣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忽略我的存在?”
周遊忽地想起,“她們逛街呢,你下什麼雨?”
“早說啊。”
雨尊收了雨傘,雨也就停了。
周遊仰頭看著天,默不作聲。
雨尊道:“我對這些事情是不懂的,畢竟我年輕時候也沒人喜歡,可比不得你。不過呢,雖然沒吃過豬肉,但我也見過豬跑啊。”
童慶低頭玩著天工閣做的機關玩具,“有這麼漂亮和厲害的豬嗎?”
雨尊側頭,“這大致是一個比喻。”
隨後他看向周遊,“其實你也沒比我強多少,也就比我英俊一些,實力強一些,心態好一些。拋開長相和實力,你還有啥?”
童慶因這句話而震驚的看向雨尊。
那還比啥?
雨尊甩了甩黑傘上的雨珠,“我說這些就是在告訴你,喜歡就去追,不喜歡就徹底割裂,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又有點喜歡,又有點糾結的。怎麼著?夏朝頒佈的婚姻法中,要求一夫一妻制了?”
童慶搖頭,“這個真沒有。”
隨後又補充了一句,“這種做法在我們這個時代是不現實的,興許再過個五千年什麼的,一夫一妻制倒是有可能。”
雨尊道:“那不就得了?要我說啊,不留遺憾就得了,愛誰誰。別等以後回頭一琢磨,嚯,人沒了。”
童慶頷首,“有道理,你這年輕人倒是看得透。”
雨尊道:“你要說這年輕人,年輕人就得有衝勁,天天弄的和你師尊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五六千歲呢。”
童慶道:“我也覺得像牛大力,牛大力年輕時候,那不也喜歡好幾個?也不過就是世道多變,死了罷了。”
二人你一句,我一言。
似乎是在說別的事情,又似乎只是在說周遊的事情。
周遊還在沉默。
“大家可都是很清楚的。”
雨尊靠牆而立,黑傘敲了一下靴子,“那月無瑕一輩子連個男人的手都沒握過。嘿,這月皇宗可真是有意思。如今她要是退下了,那就應該是全力衝擊境界,當一位閒散的太上長老。”
童慶拋了一下手裡的木球,“結束。”
結束?
周遊皺了一下眉頭。
他反應過來。
待那時,葉清幽的身上就要有振興月皇宗的責任和義務。
待那時,可就不像現在這樣,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做什麼,便可做什麼。
一個人在什麼位置,就要做什麼事情。
思考問題的方式也會完全由‘個人’變成一個集體。
老頭子說,鎮域關是牢籠,宗門也是牢籠。
可大家到了最後,卻又心甘情願的待在這個牢籠中。
因為這個牢籠還有一個名字——“責任。”
周遊闊步前行。
雨尊詢問,“去哪裡?”
“逛街。”
周遊回答。
然後他便消失了。
雨尊看向童慶,“他是聽懂了呢,還是沒聽懂呢?”
童慶伸了個懶腰,“反應慢,不代表聽不懂。”
雨尊哦了一聲。
童慶打了個哈欠,“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精力旺盛。”
雨尊撇嘴,“嘁,矯情。”
童慶拋著木球就離開了,“那叫年輕。”
周遊走到街上,很容易就找到了逛街的兩個人,可能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場雨,所以二人手裡還拿著傘。
景小喻先是往周遊身後看了一眼,“清幽呢?”
周遊道:“回月皇宗了。”
景小喻啊了一聲,“這麼突然?”
她隨後秀眉微蹙,眼中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