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嚇唬我。”
鄒瑤終於讓自己平靜下來,“仙域要是有了動靜,一定會先對付你們。”
周遊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壺,“仙域動我們的時候,也就是你們的死期。”
鄒瑤咬了咬牙,想反駁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周遊將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覺得自己大概要換個思路了,去思考更長遠的未來。
仙門封鎖這件事情,也很難說真的會封鎖個百十年。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是因為不在人們的預料中。
鄒瑤在一旁坐下,因為她想到了在陰葵城的時候,周遊說過他自己的年齡。
區區一百歲出頭的年輕人。
他太年輕了。
年輕到擁有著無限可能。
不管在哪一個時代。
年輕人永遠都是一個時代的未來,是時代的棟樑,是推動時代前進的最重要的一部分。
她甚至在想,這個人如果也一千歲,一萬歲的話……
那會如何?
會徹底超越至聖嗎?
會成為這十萬年來第一位仙嗎?
哪怕是她,都一千多歲了。
只是他們這樣的人,一生無憂無慮,也不用考慮那麼多事情。
故此都稍微顯得有些心智不成熟。
有錢的人孩子總是過得很快樂,窮人的孩子都是早當家。
早當家,代表著開始在苦難中擔負起自己本不該擔負的責任。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心智若不成熟,豈不是連生存都是一個問題?
鄒瑤深吸一口氣,問出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問的一句話。“要真是那樣的話,我們又該怎麼做呢?”
周遊不假思索的道:“反抗。”
鄒瑤一愣,“反抗?反抗仙域……”
她又忍不住著重提醒,“那可是仙域。”
周遊冷笑,“當一個人的生存受到了威脅,莫說是仙域,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幹他。”
鄒瑤一時間有些走神。
她終於發現了遺忘之地的人和他們有什麼區別了。
或許是常年生活在危機中,這些人骨子裡都透著一股狠辣。
十二學派這邊,因為一代代至聖的關係。
真正的危機,一般都來自於內部矛盾。
什麼媳婦偷漢子了,夫君逛青樓了。
又或者是鄰里的矛盾。
哪怕是那些宗門之間,都很少發生大的摩擦。
無他,上邊有至聖坐鎮。
只要有至聖在,這一方天地就亂不了。
鄒瑤又看了周遊一會,便默默下山了。
片刻後。
鄒瑤出現在一處宮殿內。
宮殿內,陰陽至聖側身看書,“看出什麼了?”
鄒瑤遲疑,“他們真的和我們有太多不一樣。”
陰陽至聖不看她,“說下去。”
鄒瑤深吸一口氣,“他們好像比我們更狠,我在我們的地界看到的最多的就是以勢壓人,包括我自己。但他們好像……敢反抗更強者,不管對方的實力、地位。”
“就好像,只要別人不給他們活路,他們立即就奮起反抗,不死不休。”
陰陽至聖嗯了一聲。
鄒瑤恭聲詢問,“這就是您為什麼允許他們留在木行城的原因嗎?而且他們為什麼敢有如此想法?明明他們整體實力那麼弱。”
陰陽至聖沉默了許久放下手中的書籍,“這個東西,就叫血性。”
“血性?”
鄒瑤不解的看向陰陽至聖。
“是的,血性。”
陰陽至聖輕嘆一口氣,“十二學派關係錯綜複雜,誰都有兩三個不對付的學派,這也導致了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局面。”
“其實在你們看來非常不合理的和遺忘之地的一年一戰的賭局,可若是你們動動腦,你們就會明白。不僅僅是我們至聖不願意和周遊血拼,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鄒瑤茫然,“是什麼?”
“練兵。”
陰陽至聖輕語,“激發那些養尊處優傢伙的血腥,甚至是……製造仇恨。”
鄒瑤瞪大眼睛,“製造……仇恨?”
陰陽至聖頷首,“和他們的戰役,至聖之間已達成了協議,不會將戰役中隕落的任何人復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