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剛剛沒過天邊的地平線,石井四郎就急不可耐的催促士兵們,立即行動起來。
從師團主力被圍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段不短的時間,石井四郎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一場,最後啥忙也沒幫上,反倒淪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柄。
在他的示意下,八名日軍士兵,在一位勇敢的曹長,市川剛志率領下,首先出擊了。
這些傢伙作為探路送死的先鋒,僅僅只是裝備了幾把步槍和一支歪把子,並沒有攜帶任何特戰武器。
他們悄悄從蘆葦蕩中推出一隻皮划艇,輕輕放入水中,又鬼鬼祟祟的爬了上去,便張頭晃腦的向河中心慢慢劃去。
偵察對岸敵情是他們的首要任務,可眼看著皮划艇離對面的河岸越來越近,那八名日軍士兵,卻頓時都緊張起來。
雖說特戰中隊一直待在日軍集結大營中待命,並未上過前線,可自昨晚以後,先是23師團的大內參謀長,連夜趕到營地,緊急拉走了精銳的26聯隊。
隨後,石井四郎大佐又滿身塵土的騎馬趕了回來,他心焦的甚至連飯都顧不上吃一口,就著火急火燎的命令中隊即刻集合出發。
種種跡象表明,日軍在前線的戰事並不樂觀,很可能是吃了蘇聯軍隊的大虧。
蘇聯人厲害啊,根據這些士兵們得到的各種小道訊息稱,上次諾門罕大戰時,山縣聯隊和東支隊似乎就已經全軍覆沒,只是司令部刻意隱瞞了損失,大吹特吹罷了。
難道說,這次的形勢又到了危急萬分的時刻嗎?
不然的話,部隊還未出發時,石井四郎為何就要逼迫大家先寫下血書呢?
這些特戰中隊的日軍士兵們,平時本來就較少參與到嚴格的軍事訓練中,士氣和作戰意志完全無法和精銳的野戰步兵相比,一旦遇到這種大事不妙的局面,就難免有些畏手畏腳了。
本來,按照石井四郎的命令,他們應該貼近對岸的蘆葦叢巡視一圈,在確認沒有敵情後,再向大部隊發出可以行動的訊息。
可皮划艇才剛剛劃到河中間一半時,那八名日軍士兵就像突然失了魂一樣,本來還強壯有力的臂膀,瞬間就變得軟綿綿的手無縛雞之力起來。
帶隊的曹長市川剛志一看,情況不對勁啊,這些士兵竟然在偷奸耍滑,這怎麼能行,他二話不說,劈手就打了一名,划槳都不沾水面計程車兵耳光,然後厲聲喝罵起來。
雖說特戰中隊計程車兵們訓練不算勤勉,但其配屬的軍官和士官,反倒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精心選拔的。
例如這位曹長大人市川剛志,就是從第7師團28聯隊抽調過來的,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精銳部隊。
士兵們畏懼蘇聯人,身為王牌部隊的曹長大人可不怕,恰恰相反的是,市川剛志早就看不慣這些老爺兵們的嬌慣作風了。
平日裡,在基地時,他們一個星期都出不了三次操,每天不是待在教室裡,學些讓人頭疼的理論知識,就是坐在實驗室裡,擺弄那些奇奇怪怪的罈罈罐罐。
說實話,市川剛志早就開始後悔,調到這支部隊來了。
儘管他年紀不大,就在28聯隊,從一個大頭兵混到了軍曹的位置,在很多普通士兵的眼中,都可以說得上是人生贏家,小有成就了。
可市川剛志自己清楚,如果還繼續待在第7師團,那他的軍事生涯也就基本發展到天花板了。
原因無他,在等級森嚴的日本軍隊中,一名基層士兵能夠夠到的最高軍銜,就是曹長了,至於軍官,想都別想,沒有極為特殊的情況,日軍是絕對不會從士兵中選拔軍官的。
日軍中,幾乎所有的軍官,都全部畢業於日本各大軍事院校,有著非常專業紮實的軍事素養,這也是日本陸軍在二戰中,能夠保有極強戰鬥力的一個重要原因。
因此,繼續待在28聯隊,從軍曹邁向曹長,就似乎成了市川剛志最後的歸宿。
可就算辛辛苦苦的奮鬥成一名曹長,又有什麼用呢,這基本就是日本政府用來安慰日軍老兵的一個榮譽頭銜,除了軍餉稍微高點以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卵用。
如果上面不任命你為分隊長的話,那這個曹長就幾乎沒有任何實權,是個典型放屁都不響,說話靠邊站的閒人啊。
所以,身為一個普通的勤奮青年,在沒有任何後臺的情況下,市川剛志就跟一顆大白菜樣,在第7師團裡一抓一大把,簡直就是隨處可見的廉價。
至於說到勤奮和天資?
在人才濟濟的第7師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