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軍裝甲旅基本是沒有團級單位的,下屬最高直接到營,在旅長拉西莫夫陣亡後,維克多的職務就變成首屈一指了。
憑藉著營長的職務和在上次大戰中建立的功勳名氣,維克多總算全力以赴的將裝甲部隊快速整頓到了一起,他們才剛剛調整出個大概隊形,還沒來得及發揮什麼作用,又被日軍的這一頓猛烈炮擊,給徹底打亂了陣型。
由於日軍主要瞄準的是坦克佇列,莫維奇團長多少還能冒著炮火集結下部隊,可維克多就完全被打得手忙腳亂,應接不暇了。
雖說像九二式105毫米野戰炮,是很難在遠距離下直接命中蘇軍坦克的,可它發射的大口徑榴彈威力巨大,稍微離炸點近些,bt式坦克那薄弱的裝甲還是很容易遭到損毀,更不用說坦克的履帶等脆弱零部件,要是被擊毀幾樣,就會直接影響作戰了。
何況還有四一式山炮,正埋伏在近中距離上,發射專用的反坦克破甲彈,對蘇軍坦克進行點名射擊。
面對如此局勢,維克多隻能帶領坦克儘快後撤,正他當準備聯絡前方的摩步團長莫維奇時,卻發現那個年輕的上尉,已經提前向自己這邊揮動了全面撤退的紅旗。
不能再猶豫了,乾脆趁著這次炮擊的機會,抓緊撤退吧,想來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日軍步兵多半不會展開追擊吧,維克多略一思索,便也下達了全面撤退的命令。
在混亂的戰場上,他並沒有留意到,最先下達撤退命令的莫維奇團長,卻帶著身邊的百十號人主動留了下來。
而他們對面的日軍步兵,不但沒有絲毫停止進攻的跡象,更是冒著猛烈的炮火瘋狂的衝了上來,26聯隊的各級中隊長小隊長,甚至都在頭上纏起了“缽卷”,紛紛衝到了自己隊伍的最前面,其兇悍的勢頭,是上次諾門罕大戰都前所未有的。
在連綿不絕的26聯隊攻擊浪潮前,僅僅依靠莫維奇團長的百來號人顯然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幾輛輕傷損壞的蘇軍戰車主動留下,參與了狙擊。
要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戰車乘員們放棄坦克向後撤離,還是有很大生還機率的,可他們卻自願選擇了留下來加入戰鬥,這幾乎就是個九死一生的決定,可所有人都意志堅定,沒有絲毫後悔。
每一個戰車兵都清楚,裝甲部隊寶貴的撤離機會,是步兵兄弟們拿命換來的,現在,該他們豁出命來掩護步兵了。
一輛bt—5戰車最先衝向了日軍,它的炮塔在戰鬥中被日軍37毫米反坦克炮擊毀,炮手當場犧牲,四散的彈片,將車長左臂也打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索性這種小口徑彈藥威力不大,單發命中炮塔的情況下,並沒有徹底破壞掉戰車,這位蘇軍車長用一隻手抓緊車載機槍,咬牙切齒的向駕駛員大聲吼道:
“全速向前,給小日本一點厲害瞧瞧,就算我們戰死了,也要讓他們一輩子都記得,我們蘇聯紅軍的厲害。”
“哈哈哈,遵命車長同志,樂意為祖國效勞。”駕駛員爽朗的大笑起來,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滿臉彪悍的向前衝去。
這輛蘇軍戰車頂著損毀的炮塔,噴吐出密集的機槍火力,像一匹狂野的駿馬,風馳電掣般的衝向了日軍洶湧的人潮。
它一路打倒了衝在最前面的十幾個日軍勇士,又兇猛的衝入人群,將來不及躲避的幾個日軍士兵碾成了肉泥。
面對咆哮的鋼鐵猛獸,日軍26聯隊卻絲毫不懼,一個小隊長故意躺在地上,躲過了戰車機槍的致命射擊,當坦克的履帶即將從他身上一碾而過時,他猛然拉響了抱在懷中的炸藥包。
一聲震天的巨響中,那輛蘇軍戰車化作一團烈火,淹沒在洶湧的日軍人潮中,然而,它的英勇行為,卻僅僅只是略微遲滯了下日軍的攻擊浪潮。
但是,它的無畏獻身,卻極大的激發了蘇軍士氣,又有幾輛輕傷的蘇軍戰車,義無反顧的衝向了日軍步兵,將氣勢洶洶的日軍王牌26聯隊,也打得一陣雞飛狗跳,手忙腳亂。
靠著這些坦克兵的奉獻犧牲,莫維奇團長成功為己方戰車大部隊和剩餘的摩托化步兵,爭取到了足夠的撤離時間。
可在日軍兇狠的攻擊下,莫維奇身邊的戰士也越來越少了,終於,在邊打邊撤的過程中,剩下的三十多名蘇軍步兵,逐漸聚攏在了一輛因為故障而無法行走的蘇軍戰車周圍,被日軍死死咬住了。
如果維克多在場的話,就能一眼認出,這不正好是那輛被自己的炮火救下,卻不幸被打斷了履帶的戰車嗎?
莫維奇爬上坦克,蹲在炮塔後,使勁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