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四郎水性不好,身邊的衛兵又都不知去向,索性在落水的一剎那,他死死抓住了皮筏艇的邊緣,這才沒有將劇毒無比的河水,直接吞食到腹中。
可即便如此,那些猛烈的病毒,還是可以透過面板接觸傳染的,只不過沒有吞服那麼嚴重罷了。
他幾次努力想爬上皮筏艇,但被河水泡溼的衣服,就像一個大鐵坨子綁在身上一樣,讓他無論怎麼努力,也始終爬不上去。
就在他又一次嘗試失敗後,蘇軍猛烈的機槍火力,竟然將皮筏艇徹底打壞了。
眼看著皮筏艇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乾癟下來,不會游泳的石井四郎發出了絕望的慘叫聲。
正當他即將沉入水中時,一雙強壯的手臂突然從後方牢牢圈住了他,將他及時拉了上來,石井四郎詫異的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那個落水的曹長,市川剛志。
石井四郎猶如在絕境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動的說話都顫抖起來:
“市川君,快帶我到岸邊去,等這次回去,我一定會向上面申請,破格提拔你做軍官的。”
不得不說,石井四郎這頭惡魔,對人心的察覺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就像他當初看出河本秀人對北野大尉不滿一樣,對於這位小小曹長的心思,他也早就瞭如指掌。
跟滿腔腹黑的石井四郎比起來,市川剛志完全就是個耿直純粹的軍人,對於軍事知識,他如數家珍,樣樣精通;但要說起對人心的理解,他連石井四郎的一個小指頭都比不上,如果他稍微懂點人情世故,也就不會跟自己手下的那些大頭兵們,相處的如此不愉快了。
因此,當聽到石井四郎大佐親口承諾,要提拔自己做正式軍官時,市川剛志不經流下了激動的淚水,他百感交集的感謝道:
“大佐閣下,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將您平安護送回去的!”
“喲西,喲西,那就拜託你了,市川君!”石井四郎一邊大加讚賞這位心思簡單的日軍曹長,一邊努力仰著脖子,小心翼翼的不讓河水灌入自己口中。
在市川剛志的救助下,兩人就這麼艱難的向岸邊游去。
眼看著距離岸邊越來越近,橫豎不過二十米了,可市川剛志卻再也遊不動了,他早已在之前的行動中耗盡了體能,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完全是憑藉著一股驚人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撐。
現在,連這股意志力也即將耗盡,石井四郎明顯感到自己往下一沉,黑黢黢的河水差點就直接灌入他嘴中,嚇得他大聲呼救起來。
但這個時候,日軍士兵基本死傷殆盡,幾個幸運點的傢伙,也早已架船逃走,還有誰能理會到他的悽慘叫喊呢,就連對面的蘇軍都已經基本停止了射擊。
就在石井四郎絕望無比時,一塊黑黢黢的東西順著河水漂了下來,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截原木。
石井四郎欣喜萬分,大聲提醒身後的市川剛志:
“市川君,是浮木,上邊有塊浮木正漂下來,抓住它。”
本已有點神智麻木的市川剛志,聽到提醒,奮起最後的力量,向浮木的放向扒拉了兩下子,石井四郎抓住機會,一把將原木抱在了懷中,藉著原木的浮力,兩人暫時穩穩的漂在了水上。
石井四郎見市川剛志一臉迷迷糊糊的樣子,似乎就快要睡著,他大吃一驚,急忙用手拍打他,並大聲詢問道:
“市川君,你怎麼樣,快醒醒!”
市川剛志迷迷瞪瞪的回答道:
“冷,我有點冷,好想睡一覺。”
這位日軍曹長,長時間浸泡在水中,體溫流失嚴重,為了減少游泳時的阻力,又脫去了自己的上衣,在渾身溼透的情況下,被夜裡的冷風一吹,是真的快撐不住了。
石井四郎見到這種情況是心急如焚,自己又不會游泳,要是這位忠勇可嘉的曹長再倒下了,那自己多半不也要歇菜了嗎?
不行,必須救活他,石井四郎一隻手抓著原木,另一隻手將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披在了市川剛志的身上,雖說這件衣服也都溼透了,但至少能遮擋下風寒,不那麼受凍不是。
披上外衣的市川剛志果然要好上很多,見石井四郎身為一名顯赫的日軍大佐,竟然如此照顧自己這種蝦兵蟹將,他心中大為感動,剛剛準備說點什麼,卻只聽“咔嚓”一聲響,卻是兩人抓住的原木,突然從中間裂開了。
原來,這塊原木本身中間就有點空心,又不知道在水中浸泡了多久,軀幹都有些腐蝕嚴重,在一左一右的兩人大力抓扶下,竟再也支撐不住,從中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