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八百藏目光呆滯的躺在狹小的盆地內,身上本來乾淨筆挺的軍裝,混滿了鮮血和汗水,最終變成粘稠腥臭的布條掛在疲憊不堪的軀體上。
然而一向熱愛整潔,講究儀容的東八百藏都不在乎了。
整個支隊所剩不多的兵力,就這麼被蘇軍的坦克和步兵,牢牢釘死在這個擁擠的盆地內。
儘管不死心的東八百藏,嘗試著組織過幾次突圍,可只要有皇軍士兵衝出這個盆地,就立馬會遭到蘇軍戰車的無情射殺。
這一次,蘇軍坦克有了步兵的嚴密配合,日軍士兵幾乎佔不到任何的便宜,人數比自己還少的蘇軍,不但沒有完整的包圍自己,甚至還故意放開了北面的口子。
但是東八百藏卻一點也興奮不起來,他清楚的知道,那是蘇軍故意給他佈下的陷阱。
如果日軍向北面的缺口突圍,蘇軍就會尾隨在東支隊身後,利用戰車的優勢,不斷的殺傷削弱自己,直到整個支隊變得殘破不堪的時候,他們就會發起迅猛的致命一擊。
可知道又能怎麼樣,幾乎失去所有重武器的日軍,僅僅憑藉著殘留的一點反坦克手雷和燃燒瓶,又如何能打破這個僵局呢,能夠守住這個環形盆地,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放眼望去,曾經威武的帝國勇士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坐臥在這個髒亂的地方,士兵們沒有糧食,傷員們沒有藥品,在大家麻木的表情下,似乎對最終的命運都有了自己的覺悟。
這一切都是那個胖胖的蘇聯軍官造成的,一想到他,東八百藏就心血翻滾,怒火攻心,他忍不住伸頭偷偷向對面的蘇軍陣地看去。
恰巧那個胖胖的蘇聯軍官也趴在地上盯著自己這邊,四目相對之下,竟一時都愣住了。
還是那個蘇聯軍官先反應過來,他向自己微微一笑,然後揮了揮手中啃掉一半的大面包,塞進嘴裡大嚼起來。
儘管東八百藏已經有了至死不降的覺悟,可他那飢腸轆轆的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東八百藏老臉一紅,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口老血再也忍不住飆了出來。
傳令兵掙扎著爬了起來,他扶起東八百藏,安慰道:
“大佐閣下,千萬保重身體啊,東支隊一定會有機會打出去的。”
話還沒有說完,傳令兵自己卻先淚流滿面的哭了起來。
傳令兵的眼淚,觸動了所有在場的日軍士兵,想到自己悲慘的命運,還有那些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了的親人們,他們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眼見痛哭的日軍士兵越來越多,局面即將有失控的危險,東八百藏振作起最後的精神,高聲怒斥道:
“哭什麼,大日本帝國的勇士們,流血不流淚,傳令兵,給我接通山縣聯隊,準備突圍。”
東八百藏的訓斥和突圍的許諾,震懾了日軍士兵們,並給他們燃起了一絲希望,要是山縣聯隊能夠有所作為的話,沒準東支隊還真能有一點突圍的可能。
日軍士兵們開始振作起來,都自發的圍到了電臺附近,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長官呼叫支援。
然而,山縣聯隊的電臺似乎並不線上,傳令兵心急火燎的呼叫了半天,也沒有收到任何回覆。
眼見周圍計程車兵們,目光漸漸變得絕望,又慢慢開始往瘋狂轉變,東八百藏當機立斷,一把搶過話筒,開始親自呼叫起來。
總算天照大神給他面子,東八百藏奪過話筒後,沒有呼叫幾句,電臺就接通了。
“山縣光武,你們已經打到哪裡了?”東八百藏心情激動的吼道,情急之下,竟然連最起碼的尊稱都忘了。
一聽是東八百藏的聲音,山縣大佐就一肚子氣,他也不管東八百藏現在面臨的是什麼局面,拿過電話就開始狠狠的吐槽道:
“你們東支隊是怎麼搞的,戰車中隊給你們了,步兵中隊也給你們了,怎麼連個指揮所都打不掉?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嗎?”
聽到老同學劈頭蓋臉的責問,東八百藏吃了一驚,他急忙解釋道:
“不可能,蘇軍前線指揮部已經被我們消滅了,我再三確認過,沒有人逃出來,我們甚至還重創了他們的裝甲部隊。”
“放屁!!!”聽到這個時候,東八百藏還在吹牛,山縣大佐氣得脖子都歪了,他怒吼道:
“蘇軍的指揮不到半天就徹底恢復了,他們的炮兵剛剛重創了我的聯隊,僅僅一頓炮擊,就打掉了我300多人,你要為聯隊的巨大損失負責。”
“什麼?不可能?”東八百藏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