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龍瘋狂地在屍體中翻找著,他想起了鎮守後山的邊防軍連長西蒙諾夫。
他的腿早就在之前的戰鬥中受過傷了,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這個本來強壯有力的漢子在日軍的毒氣面前沒能及時撤離出來。
一想到這個,在高地最危急的時刻,首先站出來向自己宣誓,願意跟陣地共存亡的剛強漢子,周逸龍的心就被緊緊地揪住了。
更別說,在之前的戰鬥中,這個孔武有力的漢子還救了自己一命。
終於,在翻開兩具血肉模糊的日軍屍體以後,周逸龍發現了奄奄一息的西蒙諾夫。
…………
朦朧中,西蒙諾夫覺得自己快不行了,那些劇毒的氣體被吸入體內後,燒的自己的肺部,就像放在烤架上煎熬一樣,要不是臉上還蒙著泡過水的紗布,恐怕早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身體也是異常的沉重,西蒙諾夫只記得,在最後兇猛的肉搏戰中,兩名日軍士兵嗷嗷叫著衝了過來,然後就跟自己瘋狂的扭打在了一起。
混亂中,自己使用了所有能夠想到拿到的武器,手槍,水壺,匕首,還有拳頭和牙齒。
當那兩名日軍士兵終於停止掙扎時,西蒙諾夫也渾身虛脫的昏迷了過去。
正因為如此,他錯過了最佳的撤離時間,也沒有人能及時地發現被掩埋在屍體下的西蒙諾夫。
他再一次醒來時,還是被日軍的毒氣給嗆醒的。
不知道戰鬥進行的如何了,為什麼聽不到槍聲?為什麼陣地上又被毒氣覆蓋著?
難道,西蒙諾夫不情願地想到,難道最後還是日軍勝利了?
正當西蒙諾夫悲觀的猜測著時,身上的屍體卻突然被人給拉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西蒙諾夫的眼前。
即便他還戴著防毒面具,西蒙諾夫也一眼就認出了他。
是他,是政委同志。
他還在,那紅軍就沒有輸。
一想到這裡,這個剛強的漢子,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激動的眼淚。
…………
當週逸龍扒開兩名日軍屍體時,看到的就是滿臉血淚的西蒙諾夫,他的臉早就被硝煙和鮮血染成了黑褐色,兩行清澈的淚水,順著他剛毅的臉龐緩緩流下。
周逸龍的眼睛也紅了起來,儘管兩人都沒有說話,但這種大戰過後的生死之交,只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才能明白箇中的滋味。
周逸龍一把背起了西蒙諾夫,又將自己的防毒面具摘了下來,扣到西蒙諾夫臉上,同時把他蒙在臉上的溼布裹在了自己的臉上。
西蒙諾夫抗拒地伸出手,他不希望政委同志陷入危險之中。
可現在虛弱的他,哪裡拗得過周逸龍。
周逸龍一把撥開他的手,還是給他老老實實的戴上了面具,他露出一個調侃的笑容,說道:
“之前,你救過我一命,現在輪到我救你了,我這個人是最不喜歡欠賬的。”
一句話,讓西蒙諾夫會心地笑了起來,大家都是豪爽之人,沒有那些惺惺作態,看到周逸龍如此堅持,西蒙諾夫也就沒有再拒絕他的好意了。
…………
山腳下,北野大尉帶著河本秀人一氣打出了十幾枚毒氣彈。
要不是人太少,他真想把那一車化學武器都統統發射出去,乾脆連山上的草兒都統統一起毒死,他就不信,那些死硬的蘇聯紅軍們能在這種絕境中存活下來。
打完這十幾發毒氣彈,北野大尉看向身邊最後剩下的那名忠心士兵,大聲鼓舞道:
“河本君,跟隨我一起前進吧,我們今天勇敢的行為,將成為明日皇軍的驕傲。”
“哈伊。”河本秀人露出一個激動的表情,深深地鞠了一躬。
北野大尉滿意地點了點頭,戴上防毒面具,一手拿起軍刀,一手握住手槍,就這麼氣勢洶洶地向“56”號高地上走去。
河本秀人也急忙戴上面具,給步槍裝上刺刀,緊跟在北野大尉的身後向山上走去。
偌大的日軍陣地上,已經連一個皇軍士兵的影子也看不到了,物資眾多的大車小車,牲口,武器裝備,四散在各地。
甚至那兩門92式步兵炮都被秋葉大隊給徹底拋棄了,只是因為嫌棄它們妨礙了大家逃命。
一陣冷風吹來,只有幾片破布飛起。
當北野大尉和河本秀人孤身二人走向山頂時,整個雜亂的日軍陣地,徹底變成了一座空蕩蕩的鬼營。
河本秀人心中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