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6月26日夜,第四師團騎兵中尉,清原幸生像往常一樣爬起來小解。
由於軍營裡沒有什麼下水道系統,清原幸生想要方便,還要跑到宿舍外的茅房裡解決。
北方的天氣比南方要酷烈許多,別看白天熱的你滿頭大汗,晚上一入夜,這寒氣就上來了,清原幸生一邊哆嗦著抱著自己的胳膊,一邊小跑著衝進了一處偏僻的茅房裡。
軍營的夜晚通常都會宵禁,因此顯得格外的寂靜,除了蟲鳴聲,就是“嘩嘩”的流水聲了。
清原幸生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努力放著水,沒過多久,便即將“大功告成了”。
正當他準備再次小跑著回到宿舍時,一陣汽車的行駛聲,突然傳入了他的耳內。
這些汽車似乎是剛剛駛入營地內的,速度開得並不快,使得聲音聽起來也很小,如果是已經熟睡計程車兵話,幾乎就根本聽不出來。
它們好像繞了兩圈,又悄悄發出剎車的聲音,最後終於是全部停了下來。
清原幸生好奇的從茅房裡探出了頭,這麼晚了,怎麼還有車隊開進來。
只見營地內,十幾輛日軍卡車依次停放的整整齊齊,泥土路上的輪胎印還清晰可見,卡車的後門簾突然開啟,一個個全副武裝的皇軍士兵正從汽車裡魚貫而出。
由於是夜晚,又隔得有點遠,清原幸生看不太清這些皇軍士兵們的長相。
他只是暗暗感到奇怪,這些傢伙到底是哪裡來的,應該不是第四師團計程車兵吧。
清原幸生從褲兜裡摸出一包香菸,一邊給自己叼上一根,一邊悉悉索索的向著那些皇軍士兵們走去。
“喂,兄弟,借個火吧。”清原幸生衝著一個背對著自己的高大傢伙喊道。
那名日軍士兵聽到叫喊,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就這一下子的功夫,讓清原幸生徹底看清了來人的長相,差點沒把他給嚇的跳了起來。
這哪裡是什麼日軍吶,分明就是一群穿著日軍軍服的老毛子啊。
就在不久前,清原幸生曾親眼看到“父親大人”偽裝成日軍,偷襲了宮島裕二的部隊。
可萬萬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今天夜裡,在關東軍的腹地內,在第四師團的大本營裡,竟然又有一群俄國大漢偽裝成日軍混了進來,清原幸生兩腿一哆嗦,習慣性的就要跪下,心想,難道“父親大人”已經打過來了?
就在清原幸生緊張的,在那一百多名假鬼子當中,搜尋“父親大人”的身影時,那位俄國大漢卻衝著清原幸生笑了笑,說出了一句非常標準的日語:
“兄弟,不要怕,我們是自己人,不是蘇聯紅軍。”
說完,那位俄國大漢一把掏出了一個精緻的打火機,將清原幸生嘴中叼著的那根香菸點燃了,又從他手中抽出一支菸,給自己也點上了一根。
清原幸生這個時候才警覺起來,這似乎並不是“父親大人”的紅軍啊。
他裝作親熱的樣子,將手中的那盒香菸全都塞了過去,又隨口問道:
“兄弟辛苦了,這麼晚才趕過來,路上吃過飯沒有?”
“吃個屁啊。”一說起吃飯,那位俄國大漢明顯流露出不滿的樣子,他仍舊操著一口標準的日語,咋咋呼呼的嚷嚷道:
“你是不知道,這真他媽不是人受的罪,一路上從哈爾濱到這裡,別說吃口熱的了,連乾糧都快啃餿了。這天又這麼熱,你想那乾糧放長了是個啥子味道喲?”
清原幸生聽得心中一驚,從哈爾濱過來的,這還真的有點遠啊。
見那俄國大兵頗有點自來熟的味道,也不跟人見外,清原幸生準備趁熱打鐵,再套點近乎。
就在這時,一聲脆喝聲,卻突然響起:
“誰?幹什麼的?”
只見一名日軍憲兵,正操起手中的步槍,從汽車的另一邊,衝著清原幸生跑了過來。
清原幸生急忙回答道:
“是我,騎兵中尉清原幸生,剛剛解完手。”
那名憲兵卻一點也不客氣,他兇狠的驅趕著清原幸生道:
“拉完了,趕緊回去,別在那兒閒逛。”
清原幸生這才發現,那十幾輛汽車周圍已經分散著好幾名日軍憲兵,似乎是專門為夜晚這趟差事出來執勤的。
清原幸生不再多說什麼,衝著那位俄國大漢笑了笑,就轉身跑向了營房。
“沃爾科夫,你在跟誰說話?”那位俄國大漢的身後,出現了一位帶著日軍少佐軍銜的高大白人,他說話時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