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這真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拜託我才七品呀!
顧陽再狂,也知道自己和宗師的差距,九品到一品歸根結底只是內力的積攢,是量變,而一品到宗師,才是真正的質變,如仙如魔。
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驚才絕豔之輩卡在這一關,到死都無法突破。
“我不知道你和少林有什麼關係,但你殺了風兒,就算你是少林方丈的弟子,本座也照殺不誤!”
說罷林坤指向顧陽,道:“煉!”
隨著他話音落下,天地間的離火之氣以顧陽為中心聚集旋轉,赤紅火焰噴湧而出,一時間爐吐真火,欲要燒掉顧陽的金身。
此時的顧陽就彷彿老君爐裡的猴子,只是太上老君會故意放水,但林坤卻不會。
只是片刻功夫,顧陽身上的金箔便開始軟化,變成一滴滴金油落在地上,就彷彿一尊金人要被煉成金水。
顧陽的金身迅速被消耗,終於在一位宗師的含怒出手下,徹底破碎,金光隱去,露出顧陽的血肉之軀。
整個過程不過三個呼吸,小成的金剛不壞神功,便被破了。
金身剛破,林坤手掌一揮,洶湧的離火化成一張巨大的手掌,宛如神靈之手,自天而降,轟然落下。
這一擊之下,顧陽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一旁遭受池魚之禍的杜衝,手指突然微微一動。
此時的杜衝身上已經沒有了一寸好地方,但他的目光卻格外明亮,一種不屈的信念幾乎要凝成實質。
曾經他也是如今日這般,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死兄弟們,一個個倒在韓絕的劍下,那時的他冰冷而無力,甚至還有一絲他自己都不敢承認的……恐懼。
所以他後來整日酗酒,醉生夢死,何嘗不是對自己內心羞愧的一種逃避?
無數個日夜,他在醉夢中都看到了那幫兄弟,他們都在問同一個問題。
“你在害怕什麼?”
衝鋒陷陣的杜衝,驍勇無敵的杜衝,火部戰神的杜衝,究竟在害怕什麼?
他在怕韓絕的劍!
在逃避了許久後,他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他也怕死,所以他怕韓絕的劍。
但同時他也發現了另一種自己更怕的東西。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眼睜睜看著兄弟死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
他怕死,但更怕苟且偷生。
在這個雨夜,當顧陽罵他是爛酒鬼,卻又選擇重新回來,幫他擋下那一刀時,他便把顧陽當兄弟了。
當顧陽毫不猶豫的衝過去,把後背毫無保留的交給他時,他就知道,自己在這世間又多了一個兄弟。
有時候人確實很奇怪,明明相處很久,卻只是普通朋友,有時候只是一個瞬間,便交託了生死。
“給——我——動!”
在宗師的威壓禁錮下,杜衝一個半廢之人,竟然神奇地喊出了聲音,隨後他青筋暴起,不,應該說是炸起,他的身上爆濺出無數血花,筋骨血肉瘋狂蠕動,彷彿每一寸血肉都在訴說著不屈。
他杜衝,不想再看著兄弟死在自己面前了,哪怕是死,他也不想!
這一刻,恐懼、逃避、愧疚、心酸、自責……這些常年積壓在他心中的情緒,統統化成了一種。
不屈!
林坤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驚訝,他惋惜道:“悟到了神?不屈之神,杜衝,你倒是個人才,只可惜你根基被毀,否則三年之內必成宗師。”
唯有神,能夠對抗神!
杜衝能在他的威壓下行動,這代表對方已經領悟了宗師最難的那一關。
只是,沒什麼用。
那隻巨大的離火手掌繼續落下,如摘星拿月的神靈,即便杜衝悟了神,又能如何,一個半廢之人,也敢螻蟻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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