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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衍忱偏頭望了眼楹窗外,只聽見冷風呼嘯聲,他慢慢道:

“今年好像又冷了。”

周時譽皺眉,他看了眼一旁燃燒殆盡的炭盆,沉默地把厚重的狐裘披在了胥衍忱的膝蓋上,他低聲透著擔憂:“主子的腿是不是又疼了?”

周時譽眉頭一直沒松:

“我已經讓人尋找江見朷的下落了,聽聞他曾出現過在衢州城,只要他露面,我一定能找到他!”

周時譽的語氣頗有點不忿。

他口中的江見朷自稱是個算命的,但周時譽找江見朷和算命沒什麼關係,誰讓江見朷醫術高明,聽聞他曾治過一個天生不良於行的人,不論傳言是真是假,周時譽都要找到人給主子治療。

偏偏這個江見朷行蹤不定,自聽說了那個傳聞後,他找了江見朷整整一年,都是隻聞其蹤,不見其人。

周時譽有時都懷疑江見朷是不是故意的,不然怎麼解釋,每次江見朷出現,他派去的人都不見其蹤影?

胥衍忱唇色淺淡,眉眼透著些許疲倦,被他強硬掩住,很快又若無其事地恢復自然:

“這不重要,要緊的是儘早找到城防圖。”

胥銘澤自留守長安後,野心就再不作遮掩,幾乎是明擺著想要這天下,晉王胥岸曈佔據西北,對此視若無睹,或者說,胥岸曈也知道胥銘澤要出手,也是會先針對胥衍忱。

誰叫幽州城和衢州城相接壤呢?

相較而言,晉王的封地遠離繁榮之地,只據守在邊關,距離二人封地都隔了數個城池。

他自是不急。

至於中央削藩?幽王再是狼子野心,也是藩王,他不會自毀長城。

要真的這麼做了,胥岸曈也不可能再袖手旁觀。

聞言,周時譽臉色不算好,心底堵了一口鬱氣:“戚十堰太謹慎,安插到幽州城的人手都廢了。”

胥衍忱不覺得意外,他垂眸淡淡道:

“他要是不謹慎,胥銘澤怎會讓他留守幽州城。”

胥衍忱和胥銘澤自少時一同長大,對胥銘澤自是有了解,彼時都是皇子,仗著太子是其一母同胞的兄長,胥銘澤從未把其餘皇子看在眼底過,其為人好大喜功,但他有一點讓人無可攻訐,知人善任,也不吝嗇放權。

否則,胥銘澤也不可能讓戚十堰手握兵權,還留守大本營了。

也因此,戚十堰對胥銘澤忠心耿耿,唯胥銘澤的命令是從,絕不可能被別人說動背叛。

他和胥岸曈都清楚,一旦戚十堰被廢,胥銘澤的根基就斷了大半,沒有戚十堰的胥銘澤不足為懼。

周時譽也想到了晉王,不由得撇了撇嘴:

“再有兩個月就是戚十堰的生辰,聽聞晉王老早就準備好了賀禮,只等著生辰那日送出去。”

身為臣子,不僅讓主公能放權,還能讓其餘藩王不斷拉攏,誰不羨慕戚十堰?

晉王為了拉攏戚十堰,數次放下身段示好。

胥衍忱望了他一眼,聽出他的義憤填膺,不由得低笑:“要是能讓戚十堰轉投燕雲,我也願意三顧茅廬。”

他非是清高,而是知道根本不可能,才不去浪費時間。

周時譽被噎住,半晌憋出一句:

“主子那麼好,戚十堰不識明主,是戚十堰眼瞎。”

胥衍忱無聲地搖頭。

救命之恩,提拔之情,戚十堰會只對胥銘澤忠心,並不讓人意外。

而其最令人看重的,也莫過於忠心二字。

要是戚十堰當真會轉投旁人,他和胥岸曈也未必會這麼看重他。>>

十鳶不知道這邊二人對戚十堰的討論,她被送回春瓊樓後,直接遇見了顧姐姐。

顧婉餘意外地看向她,又朝她身後看了一眼:

“貴人呢?”

十鳶三言兩語地交代了胥衍忱搬出春瓊樓一事,聞言,顧婉餘瞭然地頷首:“是周時譽安排的吧?”

十鳶乖巧地點頭,她有點不解:

“姐姐和周公子認識?”

顧婉餘一頓,她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扯唇輕嘲:“他慣來心高氣傲,哪裡看得上春瓊樓這種地方,想來也是覺得貴人住在這裡,是玷汙了貴人。”

玷汙二字,讓十鳶不著痕跡地輕顫了下眼眸。

顧婉餘攥了一下手帕,又自嘲地鬆開,覺得自己小題大做。

她不是早就看透了周時譽是什麼人麼。

十鳶若無其事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