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府戒備森嚴,想要冒然闖入戚府簡直難如登天,但如今有一條擺在眼前的捷徑,讓她能輕而易舉地進入戚府。
光從頭頂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來。
落在女子低垂的臉頰上,也墜入她眸中,彷彿漫過清晨湖水時泛起的粼粼微光。
十鳶從不是鬧騰的性子,但胥衍忱還是感覺到了她今日格外安靜。
胥衍忱聽見女子埋聲問:
“公子,衢州城和幽州城是要亂起來了麼?”
她不是問衢州城,而是問兩城之間,宋翎泉的秘密購糧,還有顧姐姐的暗訪城防圖,都讓她覺得風雨欲來,她仿若隱約窺探到了前世晴娘催促她離開的真相。
前世幽州城一直安然無恙,所以,這場對峙中,是衢州城落於下風了麼?
十鳶心底有些焦慮,但她沒辦法和人言。
胥衍忱察覺到了什麼,極淺地皺了下眉,他回答得模稜兩可:“或許。”
誰也說不準。
十鳶像是得了某種肯定的答案,整個人又徹底安靜下來,只一剎間,她仰起頭,唇角輕揚,又恢復了往日笑盈盈的模樣。
胥衍忱眸色不著痕跡地稍凝。
或許是春瓊樓的教導,叫她們心底再是情緒洶湧,也會笑臉迎人。
她學得很好。
也學以致用。
讓胥衍忱心底略微一沉。
有人來了,周時譽踏入的時候,他望著院內的兩個人,莫名有一種亂入打擾的感覺,他只是詫異了一下,就如常地走近:
“主子,都安排妥當了。”
他沒有忽視十鳶,衝著十鳶點了點頭。
十鳶聽得一頭霧水,這聲安排妥當是指什麼?但她乖順地彷彿傀儡,什麼都沒有問。
胥衍忱頷首,他偏頭望向十鳶:“和我一起出去?”
他語氣如常地詢問,彷彿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周時譽臉色有點古怪起來。
十鳶看出來了,不禁有點遲疑:
“出去?”
她在想借口推辭,畢竟,外人的眼色,也讓她覺得她站在胥衍忱身邊格格不入。
但胥衍忱在她想出藉口前發問:“你不情願?”
情願二字,像是給這個問題加了層什麼意義,讓十鳶指尖輕顫了下,她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這問話也斬斷了她拒絕的後路。
十鳶偏過頭,嗔笑:“哪有公子說得那麼嚴重,十鳶當然想要一直陪在公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