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愣,隨即紛紛起身。
“這位先生,可是這裡本地人?”木黎王揚手止住手下上前,自己主動拱手先出聲。
“正是,閒來無事,來此尋友下棋。”張榮方隨意回道。
“如此荒山野嶺,先生能獨自一人,暢通無阻,必定是武道有成啊。”木黎王讚歎道。
“還好,只是莊稼把式,防範荒野猛獸尚可。”張榮方回道。
他見這群人衣著華貴,還有不少披甲帶兵,顯然出自軍中。
如今紅巾軍暴亂,到處燒殺搶掠,眼前這人馬,看來極有可能是為了絞殺暴亂才會如此狼狽。
張榮方心中嘆息。
“不知諸位為何進得這裡?這峽谷滿是毒瘴,尋常人最好不要冒進才是。”
木黎王聞言,一時間悲從心來。
他長嘆一聲。
“一言難盡”
見其不想說,張榮方也不多問。
“既如此,諸位取水後儘快離開,某先走一步。”
“先生慢走,可否為我等指明去往合國邊境方向?”木黎王趕緊道。
這沒法進城,他們一行人兵馬睏乏,要找個嚮導也不好找。正好遇到人,自然得抓住機會詢問。
“合國的話,從此峽谷出去,往西南面去,走出三百里便差不多了。”張榮方估算了下距離,熱心指路道。
“多謝先生。”木黎王道謝道。
“諸位是合國人?遠道而來,倒是辛苦了。”張榮方問。
“唉,這如今天下紛亂,真不知何時才能平定一切,重歸安寧。我等過來本想重振河山,可如今卻是一敗塗地,這一路上所見所聞所遇,到現在還心中鬱結,難受至極。”木黎王嘆道。
“兵禍橫行,受苦的總是最底層的老百姓。”張榮方也是嘆息。
兩人閒聊了幾句,都是對如今時局滿是嘆息。
木黎王有心想詢問巫山府人仙觀之事,只是話到嘴邊,幾次都沒能說出口。
他其實從逆時會的出現,也看出來,就算現在的他問出線索,也沒實力再前去查探了。
身邊的頂尖強者接連離開,看似無意和被迫,實則有意為之。
此時和張榮方閒聊起來,他心中滿腔煩悶,一想到自己多年積累,淪為他人嫁衣,便被幾欲吐血。
看出了對方的心中情緒,張榮方安慰了幾句後。看了看天色。
“時候不早了,在下也先告辭了。”張榮方不以為意,朝著離開方向走去。
這裡算是願女峽的另一邊外圍,經常有人被溪流聲音吸引進來取水,遇到人也很正常。他也不以為意。
“告辭。”木黎王同樣抱拳。
他目送著張榮方踏步朝著遠處離去,心中湧出感慨。
最終還是沒出聲問人仙觀和張影之事。
想到自己這一路走來,來時大軍簇擁,兵如海將如雨。
去時,卻只是殘兵敗將,一身狼狽。
心中頓時一股悲涼升騰。
“先生!可知這天下,來日當如何?”忽地他揚聲朝著遠去的張榮方大聲道。
“眾生如蟻,何言天下?”張榮方腳步一頓,回聲道。
“神佛當空,人為棋手,如何不得言天下?”木黎王道。
“那是神佛的天下,與你何干?”張榮方聞言,頓時笑起來。
這句話若是平日裡聽到,木黎王或許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此時此刻,心中悲苦之下,卻恍然感覺猶如一道電光劃過心頭。
是了這天下,到底是他們,還是神佛的?身為皇族,他一時間想起了很多很多。
忽然間,他似乎能明白,為何逆時會寧死也不拜神。
寧願走瘋癲之路,獨居荒野,也不願享受榮華富貴,盛世繁華。
他也忽然一下明白了。
自己不是敗在人之手。
為何嶽德文能聯手那麼多曾經的敵對勢力?
其背後之根本,便在神佛。
他非敗於人,而是敗於神!拜神拜神,即為叩拜神之人。
神要他敗,他焉能不敗??想到這裡,木黎王忽地大笑起來。
數十年經營算計,到頭來竟是因為這個原因,落得如此下場。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他悲從心起,張開雙手,看向天空。
其實他心中也明白,就算如今回去,天下已定,一切又能如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