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氣和之前的不同了.’
他心裡捉摸著。
“請進。”龔梳茵的聲音才從裡面傳出。
咔嚓。
張榮方推門而入。
“打擾了。”他正聲道。
龔梳茵正端坐在珠簾後,盤膝,腿上放了一張長琴。
似乎正在調絃。
之前那個愛哭的小丫頭也不見蹤影,房間裡一時間只剩兩人。
“你受傷了?”龔梳茵忽地手指一頓,抬起頭來。
隔著珠簾,她的目光彷彿實質,注視到張榮方身上。
“姑娘發現了?”張榮方笑了笑,“抱歉,身上的藥味多少有些重。”
“不是藥味.你的呼吸有些急促,不協調。”龔梳茵低聲道。“就如這琴,聲身不同,琴心不和,便有了破綻。”
“姑娘也懂武學?”張榮方其實很早便想問這句話了,龔梳茵此人不簡單,他很早便看出來了。
能夠讓金翅樓的情報系統都查不出什麼破綻的人,背後沒什麼秘密,誰會信?“會一點.”龔梳茵輕聲道,“但僅止於自保。”
“以姑娘的見識,若是當真練下去,必有所獲。”張榮方認真道。
他在這個距離,能夠清晰的聽到對方的心跳,那心跳聲並沒有任何異常。
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強健點罷了。
對方確實沒說謊,她或許真的只是會點。
“人生苦短,苦海無邊,武功一樣也是在苦海中掙扎,苦上加苦,這又何必?”龔梳茵回道。
她手指輕輕撫摸琴絃,宛如撫摸情人肌膚,溫柔而舒緩。
“其實,今日,就算公子不來,我也打算向您辭行了。”
“辭行?姑娘要走?”張榮方眉頭一蹙,他的鎖文才學了大半,若是對方走了,之後.“有一遠方姐姐,打算搭一戲臺,邀請我前去相助。畢竟我也略懂戲曲雜劇。
當初的情分還在,總歸不好推脫。”龔梳茵笑了笑。
“戲臺麼?”張榮方聽出其中有隱,但對方不細說,明顯是不想。
他也不再多問。
“可惜.若姑娘離開,在下也不知道去哪裡找精通鎖文之人了”
“足夠了。”
龔梳茵回答。
“以公子如今的程度,閱讀一些不復雜的文字,已然夠用。
在之後,自行學習,也是可以了。”
她站起身,將長琴放到一旁。
“好了,便開始今日的最後一課吧。公子有什麼要詢問的,可要儘量問完。”
“明白!”張榮方鄭重點頭。
他取出之前的作業冊子,翻開,將上次課程的複習一遍。
然後從中找出問題,一一詢問。
龔梳茵一一回答。
說起來兩人之前約好的一起出去玩,也到現在沒了下文。
而兩人也都默契的沒再去提。
不多時,課程結束。
張榮方起身告辭。
“張君。”忽地龔梳茵輕聲喚住他。
“其實,原本我是打算在這裡待三年的,如今中途變故。若是你還想學習鎖文,並瞭解其中的淵源,可以去這個地方。”
“什麼地方?”張榮方話音剛落。便忽地感覺不對。
他視線從自己的本子上抬起,卻駭然發現,眼前的珠簾背後,已經是空空如也。
龔梳茵早已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他一下站起身,心臟急速跳動起來。
龔梳茵什麼時候離開的?門就在他後面,他竟然一點也沒察覺!?
此人身手之強,簡直難以想象!難不成這裡有什麼機關??
他忽地想到這點,趕緊衝上前去,掀開珠簾。
裡面空空蕩蕩,床榻木板也異常平整,上邊還鋪著粉色軟墊。
而後方,一個視窗正半開著,吹出陣陣微風。
窗邊掛著一張寫了字跡的絹帛。
淡紅絹布隨著微風不斷搖晃,彷彿不斷在提醒它的存在。
張榮方走近過去,仔細觀察了下絹布。隔著衣袖捏住,確定沒毒,才展開細讀。
出乎他預料的是,絹布上沒有什麼留言。
只是一行地址。
‘陰槐林,大重觀,林中影身上,有你所需之物。’
“我所需之物?”張榮方默然,他需要什麼?他什麼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