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將露出的大部分肌膚都遮擋住。
習武需要寬鬆少束縛的衣物,因此一般她都喜歡穿得很少,以防汗水浸溼衣物,貼在身上難受。
但這樣一來,獨自練武的裝束又太過暴露,短袖短褲幾乎只能遮住三點要害。
所以為防走光,她便又加了一身外風衣。
這樣的裝扮在女性武人中非常常見。
風衣一般是在流汗後,用來阻擋寒氣風邪入體。
孫朝月算了算錢袋裡的餘錢。
之前差點陷入連果汁也買不起的窘境後。
她終究還是回去,將自己生日買的那個簪子退了。
如今身為黑戶,沒法打工賺錢,只能坐吃山空。她不得不盡量節約。
只是那簪子才二兩銀子比起以前在譚陽時候。
那時的她,連上百兩的薰香也隨意使用。
如今過生日,卻連二兩銀子的髮飾也巨大的落差感,讓孫朝月心中一酸。
“小月姑娘啊,又來買上次的藥啊?都給你準備好了。”
藥行夥計的聲音,將她從心緒中拉回現實。
收拾心情,孫朝月點點頭。
“嗯,這次要三副。”她摸出錢袋,從裡面數了二十兩銀子出來,放到櫃檯上,推過去。
父親的傷很麻煩。之前被打傷,若是當時能迅速服藥,也不會這麼難纏。
關鍵是,當時父親為了躲避後續追殺,閉氣躲入泥潭。
結果傷口發炎感染後來又強撐著身體,帶著一行人逃亡數日,最後導致病根深入臟腑。
孫朝月看著銀錢被夥計撿起,用小天平稱量了下。然後開始把三包用黃紙包好的藥材,疊放在她身前。
這是最後的一點銀錢了其實他們家早就沒錢了,若不是靠著試圖調戲她的小混混資助,她連這次的藥錢也拿不出。
而最近雪上加霜的是,整個刺桐港的治安一下變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街面上到處都是巡邏的官兵捕快。
不要說小混混,就連倒地的醉漢都不見一個。
平日裡喝酒鬧事的水手,這段時間也不見了蹤影。
偶爾有一個,馬上就被拖走一頓鞭打。
這等治安,反而讓孫朝月連最後的一點額外收入來源,也被斷了拿起藥包,她輕嘆一聲,轉身便走。
“咦?又見面了?”
店鋪內,矮胖的鋪子掌櫃,正和幾人一起,陪著一身材高大魁梧的壯碩男子緩緩走近。
男子掃過這邊,一下面露訝色。
孫朝月也是沒想到,才沒過多久,便又碰巧見面。
“張影?”她認出男子。
“你也來買藥?”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本能的,她將身上的風衣緊了緊,遮住裡面露出的束胸。
似乎這樣的舉動,能讓她心裡的緊張稍微緩解些。
“嗯。伱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需要幫忙麼?正巧我在這邊也有些餘力。”張榮方掃了眼孫朝月的裝束。
幾百文一件的麻布風衣,清素到只有一根木簪的黑亮長髮。
腳下是有些發舊,邊緣有些泛黃的羊皮短靴。從靴子往上看,裡面的短襪邊緣也有點破損。
結合之前孫家孫慶紅的拜帖,張榮方心中瞬間便有了聯想。
他也完全沒想到,當初的譚陽大小姐孫朝月,會落到這般田地。
原本還以為孫家就算衰弱一些,也是靈人貴族,還是武修,不至於差到哪裡去。
但現在看來.似乎是他誤會了。
張榮方心中改變主意,之前可沒想到孫朝月會這個樣。
想著好歹相識一場,也算因為李霍雲有些關聯,能順帶幫一把也行。
他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做。
只要不是太煩之事,很多事對現在的他而言,只是一句話罷了。
孫朝月輕輕咬了咬牙。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抬起俏臉,她露出一個自然的笑容。
“我才習武回來,身上隨便穿的一身以前的舊物,算是廢物利用。
最近確實遇到點困難,但我孫家,還不至於淪落到接受別人施捨的地步。”
她目視張榮方,眼裡有著最後的一抹倔強。
“多謝你的好意,說起來,你不會是以為,我堂堂四品武修,會連一身好的行頭也賺不到吧?”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