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說到這裡,流下憤恨的淚。
年幼夕看到鬼泣,伸手將它收下,珍珠大小的黑色淚珠兒。
“告訴我,後來發生了什麼?”
天大的委屈和怨恨,才會讓一個鬼流下鬼泣。
繡娘所有的怨氣在這一刻凝聚,渾身散發出陰森的氣息。
就在寒星以為她要化身厲鬼的時候,那股氣息被年幼夕的符篆穩穩壓住。
他驚訝的看著年幼夕,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他們將我的皮做成了燈籠,將我的魂魄困在內,說要讓我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又將我的屍骨埋在這宅子裡,時間久了,我就真的成了‘鬼王娘娘’。”
“普通的農戶會做這?”年幼夕眸中閃過一抹疑惑。
年幼夕走到書生跟前,踢了他一腳:“為什麼要將繡孃的魂魄困於燈籠內?”
那書生被盛謹墨刺了一劍,肩膀流著血,虛弱的直了直身子:“我不知道,都是我父母做的。”
“那些孩子,都是你賣的?為什麼把這女娃娃送來鬼宅?”
書生恍惚了片刻,想起了什麼,說道:“是繡娘,她讓我帶孩子上山的!”
然後目光憤恨的指著一側的繡娘:“全都是她讓我做的!”
年幼夕看著他將所有的鍋都甩掉,嗤笑:“居然還是個甩鍋達人。”
“你說不說?如果不說的話,我還能讓繡娘恢復之前的模樣,在這陪著你。”
王天賜一想到剛剛繡孃的模樣,直接嚇得尿了褲子,哆哆嗦嗦的蜷縮著身子。
他聲音顫抖著,認了慫:“是我爹,他小時候在道觀長大,但是當道士的時候,得罪了一家大戶人家,被人家打斷了胳膊又在當地丟了名氣,就來到了這村子,娶了我娘生了我。”
“我爹好賭,家裡從來沒有多餘的錢財,還欠著外面好多債,我爹想出了這個辦法,這樣每隔一段時日,就能帶個娃娃進城去賣,在給這戶人家一些好處。”
“其實後山這處宅子,就是早年荒廢的,根本沒有什麼鬼王娘娘,是我爹在村裡做了些事,看起來像是邪祟作怪,才讓這些人信以為真。”
“我當時是喜歡繡孃的,但我爹和我娘說,戲子無情,不讓我和她在一起,我爹就說剛好讓她裝鬼,可是誰知道繡娘發現了我們的計劃,就必須殺了她。”
話說到這裡,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但年幼夕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叫了聲:“不好!”
話音剛落,就看到院子外突然飄進一魂一魄,朝著繡娘就飛了過去。
漂浮在半空中的一魂一魄兩道白煙‘嗖嗖’兩下就鑽進了繡娘身體內。
下一秒,繡娘突然猙獰著目光看著眾人,瞬間變了臉。
“怎麼回事?”盛謹墨手握玲瓏寶劍,警惕的看著繡娘。
年幼夕眼看著自己的符篆被繡娘直接毀了,眉心微微蹙著。
“門外的兩盞燈籠是一魂一魄,被人毀了,繡娘可能會變厲鬼!”
繡娘怨氣太重,又蓄著這宅子里長年累月的陰氣,幻化厲鬼只是分分鐘的事。
“被人毀了?”
年幼夕雙手結印,儘量控制住繡娘幻化厲鬼的戾氣:“王長生既然會一些道法,早就看出我們的來歷,他一定是躲在暗處,伺機而動放出了繡孃的一魂一魄。”
繡孃的魂魄被王長生用邪門歪道困住,常年沒有香火供奉,早就怨氣沖天。
如今突然被放出的魂魄再加上繡娘本身的怨氣陰氣,聚集在此不做厲鬼都對不起這些觀眾!
“這宅子荒廢這麼久,為何會有陰氣?”盛謹墨不懂就問。
年幼夕感覺手心結印快要被衝破,又強壓片刻。
“這裡大門西北開,棺材板做門,進門就有屍骨坑,地下埋著百鬼墓,不陰才怪!”
她感覺到從地下竄出來的陰氣逐漸彙集到繡娘身上。
繡孃的面容逐漸變得猙獰可怕。
地下墓地中積攢的陰氣似乎是認主一般,將繡娘包裹在內。
眼看著繡娘逐漸吸取著陰氣,百年成了一個青面獠牙的厲鬼!
身著紅色戲服的她,在此刻,是她人生的高光時刻!
“糟了。”年幼夕後退兩步,躲開那陰涼的氣息:“她變身成功了。”
盛謹墨順勢摟住年幼夕的腰,快速後退數米遠:“現在怎麼辦?”
被丟在繡娘身邊的寒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