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沉甸甸地懸於天際,彷彿一顆即將燃盡的火球,將天邊染得一片猩紅。林帆拖著殘軀,一瘸一拐地邁進縹緲仙宗的山門。他的身影在餘暉的映照下,被拉得極長,好似一幅孤獨而又悲壯的剪影。四周的山巒沉浸在這濃烈的橙紅色之中,雲霧繚繞,如夢似幻,宛如仙境。可這如詩如畫的美景,卻無法驅散他內心深處那濃濃的悲涼。
“站住!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我縹緲仙宗?”一道尖銳的聲音猛地劃破了寧靜。一名年輕的弟子手持長劍,神色警惕,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迅速攔住了林帆的去路。劍身反射著夕陽的光,那刺眼的光芒讓林帆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林帆緩緩抬起頭,他的眼眸中寫滿了疲憊,可那堅定的目光卻如寒夜中的北極星,熠熠生輝。“我叫林帆,前來求仙問道,拜入仙宗。”他開口說道,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乾澀的喉嚨裡擠出來的,帶著歷經滄桑的厚重感。
那弟子上下打量著林帆,眉頭越皺越緊,眼中的輕蔑之色愈發濃烈。只見林帆衣衫襤褸,破舊的衣物上滿是補丁,被山風一吹,獵獵作響。再看他的身形,殘缺的肢體在這仙宗的莊嚴氛圍下顯得格外突兀。弟子忍不住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就你這副模樣,也想入我仙宗?我仙宗收徒,皆是根骨奇佳、資質超凡之人,你還是速速離去吧!”
林帆心中猛地一痛,像是被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刺入。但他面上依舊平靜如水,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雖身有殘缺,但求道之心赤誠,萬望小哥能通融通融,幫我通報一聲。”說罷,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塊破舊的玉佩,遞向那弟子,動作輕柔得彷彿捧著的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這是我家傳之物,雖不值錢,但還望小哥笑納。”
弟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猛地拍開林帆的手,玉佩“啪”地一聲掉落在地,發出清脆卻又讓人心碎的聲響。“你當我是何等人?竟想用這等俗物賄賂我!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氣!”說著,他將劍又向前遞了幾分,劍尖閃爍著寒光,幾乎要觸碰到林帆的咽喉。
林帆無奈,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只得彎腰撿起玉佩,心中暗自嘆息。他轉身,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荊棘之上,疼痛難忍。“難道我真的與仙緣無緣?”他在心中不停地問自己,望著那雲霧繚繞的仙宗,眼中滿是不甘,那不甘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燒,怎麼也無法熄滅。
就在林帆失落地離開時,一位身著月白色長袍的老者從仙宗內緩緩走出。老者仙風道骨,長鬚飄飄,每一步都邁得沉穩而優雅,彷彿與這天地融為一體。他看到林帆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那光芒中,有好奇,有探究,更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站住。”老者開口,聲音雖不高,卻好似蘊含著無盡的威嚴,在山谷間迴盪,久久不散。
林帆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老者,眼中滿是疑惑。老者一步步走近,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手術刀,精準地落在林帆的殘軀上。“你為何求仙?”老者的聲音低沉而醇厚,彷彿從歲月的深處傳來。
林帆心中一喜,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他連忙抱拳行禮,動作雖有些笨拙,但態度卻無比恭敬。“前輩,晚輩曾年少輕狂,不懂珍惜,犯下大錯,致使身體殘缺。如今我幡然醒悟,深知唯有求仙問道,方能彌補我之前的過錯,還望前輩能給我一個機會。”說罷,他眼中泛起一絲淚光,聲音也微微顫抖,那些痛苦的過往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老者靜靜地看著他,良久,像是在斟酌著什麼。最終,他微微點頭,那點頭的動作雖輕,卻如同給林帆吃下了一顆定心丸。“跟我來吧。”林帆大喜過望,眼中瞬間綻放出光芒,連忙跟上老者的腳步,心中滿是感激與期待,像是一個即將得到寶藏的孩子。
來到仙宗的一處靜室,靜室內瀰漫著淡淡的檀香,讓人的心境不自覺地平靜下來。老者示意林帆坐下。“我且問你,修仙之路,艱難險阻無數,你身有殘缺,如何能堅持?”老者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林帆,那目光彷彿能看穿他的靈魂。
林帆挺直脊樑,神色堅定,彷彿一座巍峨的山峰,任風雨如何侵襲,都屹立不倒。“前輩,我既已下定決心,便不會退縮。身體的殘缺無法阻擋我求道之心,哪怕前路荊棘密佈,我也定當披荊斬棘,勇往直前。”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彷彿在向老者,也向自己宣誓,那光芒中,有著破釜沉舟的勇氣和一往無前的決心。
老者微微頷首,面露欣慰之色,臉上的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