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衣奴差不多。
時常儘管吃不飽飯,不至於餓著,比那些普通種地百姓好上不知道多少。
平時沒少挨那些百姓罵,說他是個二五仔,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從崇禎二年一直到現在,聽了將近十年的罵。
平時是個沒心沒肺的貨,可卻心善,不把這些罵聲放在心裡,經常接濟困難的百姓。
去年糧食歉收,今年更加緊缺。
但要攻打大明,人手不足,就讓這些“小官”們監視。
許是時間久了,建奴們放下了警惕之心。
一個晚上,他接到命令,監視一群百姓趁著夜色收割糧食。
晚上哪裡能收糧食?只是建奴催得緊,沒有辦法。
建奴們也沒辦法,去年的白災讓他們心裡怕的緊,今年不趕緊收快點,幾場白霜下來,糧食全爛在地裡。
屠戶趁著這個機會,一把火燒了他負責的那片糧田。
這還不過癮,又跑到別處放火。
那場火燒的大啊,半邊天都燒紅了,幾百畝地的糧食全變成了灰燼。
也不知道他心裡如何想的,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只是放火前朝著南邊磕了幾個響頭,唸叨了幾遍他那早已作古的老爹老孃。
大火燒起來,壓根攔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後來查出是他,百姓們還不相信,以為他早就變了心,可沒想到竟然這般剛烈。
這屠戶在皇太極的名下,皇太極惱羞成怒,因為他顏面盡失,便把所有從大明劫掠過去的百姓集中起來,在他們面前活剮了他。
行刑的不是別人,正是范文程這個老漢奸。
這是皇太極特意點名范文程行刑的,許是敲打范文程,許是安撫八旗老爺。
那屠戶倒是個好漢,硬是沒吭一聲,硬挺著沒叫喚一句,嘴裡還唱著戲文,只是含含糊糊聽不真切。
臨了也沒說“再過十八年又是一條好漢的話”,反倒不停在痛罵范文程。
那慷慨激烈的樣子,讓人不忍流淚。
沒想到往常一個卑躬屈膝的屠戶,心裡也有大溝壑。
仗義總是屠狗輩,最是負心讀書人。
說來也怪,范文程回去之後便大病一場,好幾天才緩過勁來。
其實,被劫掠到遼東的這些百姓,都在想著有朝一日,王師能夠北定遼東。
只可惜,終究只是一場空夢罷了。
遺民淚盡胡塵裡,南望王師又一年。
不過,孫杰來了。
糧食被燒,城中缺糧。
那些王公們在城中的糧店趁機囤積居奇,想趁此撈一票。
人的劣根性本就如此。
皇太極怎麼會允許這種事發生?連著削了好幾個王公的爵位,才把這事平息下去。
這樣一來,又得罪了一批人。
加上糧食被燒,一時間讓他的名望低到了谷底。
本想著等孫杰歸順的訊息傳來,狠狠的震懾一番。
千等萬等,等了那麼久的時間,硬是什麼都沒等到。
各種各樣的煩心事堆在心裡,讓他異常難受。
“該死的,怎麼還沒回來?是死是活,總得來個信吧?”
御書房中的皇太極一拍面前的桌子,低聲怒罵。
窗外的月光照進書房,灑在地上如同白霜一樣。
可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思欣賞這姣好的月光,滿腦子都想著孫杰。
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進來吧,門沒鎖!”
皇太極一臉煩躁。
一個侍衛推門而進,站在皇太極面前,行了一個打千禮,道:“稟報主子,有急報從山西傳來,此時正在宮外!”
皇太極眼睛瞬間明亮,就像是酷暑季節裡吃了一塊冰,寒冬季節裡抱著火爐一樣。
身子直接竄起,一拍桌子,罵問:“果真?”
“回稟主子,千真萬確!”侍衛急忙回道。
“哈哈,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訊息了,趕緊讓他進來!”
皇太極迫不及待的喊道。
從山西來的,皇太極實在想不到,除了招降孫杰之事以外,還能有什麼事。
“喳!”
侍衛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
窗戶外面的月光更亮了,皇太極坐在書桌前,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