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杰臉色漸冷,道:“難道在孫大人眼裡,我卻是一個投敵叛國的奸細?”
“不是嗎?”孫傳庭反駁。
“哈哈,可笑至極。
孫大人忠於朱家人,可我忠於這方天地,忠於這個天下。
小小建奴,何以入我眼?”
自信,睥睨。
孫杰的聲音如同洪鐘。
“城外三里處,便是鮑承先埋屍地,若是不信,儘可去看。”
又看向身旁的陳虎,“去將鮑承先的口供拿來!”
陳虎轉身回去,頃刻之後,拿著鮑承先的口供出來。
“這便是他的口供,與我無用,孫大人要,儘可拿去!”
孫杰拿著鮑承先的口供,橫在身前。
孫傳庭看著孫杰手中的口供,有些猶豫。
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拿了過來。
“鮑承先和他的隨從,已經被我殺了!埋在了一起,若是不信,儘可去看。
就在城西北三里處,那裡有一座化為廢墟的破廟,就埋在那裡。
我還有事,失陪!”
說罷,帶著眾人離去。
看著孫杰離去的背影,孫傳庭心中五味雜陳。
“忠於這方天地?不是忠君之人,這,何以成說?!”
這種奇怪的說法,從未聽過。
從古至今,人人皆說忠君,可從未聽說過忠於這方天地,忠於這方天下。
“忠君?!忠天下?!
怪哉!”
搖了搖頭,實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片刻之後,孫傳庭帶著人出了城,去了孫杰說的那個地方。
挖了沒多深,便挖到了鮑承先的屍體。
看著那鐵青的頭皮,孫傳庭瞬間明白,此事八九不離十。
他知道鮑承先是誰,當年投降建奴的那些人,一時間鬧的滿城風雨。
如今看到這個開始腐爛的漢奸,一時間唏噓不已。
想把此事上報朝廷,可想了想,還是算了。
報上去,朝廷會相信嗎?
這裡面的一切,如何解釋?
鮑承先是怎麼跑到陝西去的?他跑去的目的是什麼?
這些都說不明白,報上去也沒人信。
反正鮑承先也死了,省得多事,節外生枝。
……
皇太極出兵了,進攻喀爾喀。
喀爾喀居於漠北,明朝中期,原駐牧於哈拉哈河兩岸,及克魯倫河附近的東部蒙古本部中的喀爾喀部逐漸向漠北遷移。
皇太極曾三徵喀爾喀,把當時名聲赫赫的林丹汗摁在地上打。
林丹汗是當時喀爾喀的大汗,皇太極把他打的到處流亡。
林丹汗死後,喀爾喀分裂,形成為札薩克圖汗、土謝圖汗、車臣汗等三大部。
崇禎九年三月,蒙古的十六個部落首領在瀋陽會盟,共同推舉皇太極為大汗,也就是“博克達徹辰汗”。
但他們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暫時的會盟,不過是屈服於皇太極的淫威罷了。
崇禎十年末,喀爾喀三大部內部不穩,本應繳納的朝貢,卻莫名其妙的拖欠。
皇太極派使者詢問,結果莫名其妙的死亡。
蒙古諸部可是皇太極的後院,若是後院不穩,如何攻略大明?
於是,皇太極領兵親征。
不過,此時的他剛剛出盛京城不遠,尚未進入草原範圍,便收到了盛京城轉送過來的軍報。
盛京城西北方向,營盤蔓延了數里。
肥胖的皇太極坐在大帳中,看著鮑承先送來的軍報,笑成了一朵花。
“若是真的能勸降這個叫做孫杰的人,那對我大清將會是一大助力。”
放下手中的軍報,興奮在大帳中來來回回不停的走著。
他以為鮑承先會不負眾望,殊不知,鮑承先已經成了地下的一具骸骨。
心中所想,不過一廂情願,一場笑話。
想了想,讓人把阿濟格叫了過來。
阿濟格是一個怪胎,他和多爾袞、多鐸是一母胞兄弟。
可卻親近皇太極,為皇太極登基出力不少。
他帶兵能力出眾,深受皇太極看重。
這次出征喀爾喀,便帶著他。
沒多久,阿濟格站在了大帳中。
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看上去有些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