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除了大罵之外,再無他法。
範永鬥吸了一口氣,徐徐吐出。
肺腑都清爽,咽喉彷彿至於雲端。
臉色微急,道:“秦商小兒輩,竟有此種糖,只可惜非我晉商所有。
得想個法子,把來歷奪過來,即便無法,也要毀掉這個生意!”
田家家主田生蘭坐在他旁邊,不停的拍著自己的大腿,愁容滿面:“奪過來?如何奪?就連你都日常吃他家的糖,別說其他了!
至於毀掉,怎麼毀?這幫子秦商賺了錢,往京城裡塞了不少冰敬炭敬,據說好幾個東林黨大家都有收受。
送的都是各種糖,錢財雖是不多,可這些東西比錢財還要貴重。狗日的秦商,如今整個朝堂,都說秦商的好,連帶著陝西那個窮酸地方都成了溫良崇善之地。”
越說越來氣,王蘭生直接站了起來,指著天,破口大罵:“還說什麼,秦地人傑地靈,是三聖故里,是盛唐盛世之地,百姓溫良,和煦安康!
我可去他孃的吧,如今那些流賊頭頭,哪個不是陝西的?一個個的蠻的緊,前一陣子都把鳳陽那啥給糟蹋了,現在又成了良善之鄉,真他孃的讓人不忿,噁心,噁心!”
房間裡都是王蘭生的聲音,他眼睛瞪得就像是銅鈴一樣,用最狠毒的聲音在罵著秦商。
還不解氣,又開始破口大罵:“南邊那些淮商,一個個的守著鹽,不差這些糖,甚至還和秦商合作,都他孃的穿一條褲子了,他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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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糲蠻言之語不絕於耳,房間中剩餘的那些人也找到了發洩口,破口大罵。
此情此景,便是那首詞:
“本是後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經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
大志戲功名,海斗量福禍。論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
範永鬥皺了皺眉頭,長嘆道:“諸位,罵有個甚用?你我,要想如何對付,不是在這裡耍嘴!”
就像扎破的氣球一樣,瞬間洩氣。
王蘭生又灰溜溜的坐了下來,不知所措。
怎麼對付?難不成直接打壓?該如何打壓?
要是往常,讓人參他們幾本倒也可以,可如今,朝中官員都被餵飽了,參有個屁用!
難不成還用武力?
是,晉商是有走關闖道的丁口,可秦商難道沒有嗎?
算來算去,壓根沒有一個切實的法子。
又成了剛才那副樣子,半天放不出一個實在屁!
……
月依舊高懸,京城的街巷裡響了幾道犬吠聲。
皇宮東暖閣,一臉憔悴的崇禎帝坐在書桌前,看著平鋪在桌子上的一張地圖。
“這個孫傳庭,到底在幹什麼?都過去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沒動靜?”
愁眉再次皺起,抬起頭北望山海關。
登基之初,建奴在皇太極的帶領下,繞道喜峰口,入寇京師,京城京畿之地糜爛一片。
若是此時建奴再次入寇,又不得不抽調兵馬。
孫傳庭、洪承疇兩部兵馬乃是關西雄兵,若是不能及時將李自成等流賊消滅,一旦建奴故技重施,又該如何?
棄流賊而守京城?
流賊雖是草寇,但放任不管,恐事態更遭。
滅流賊而棄京城?
此法更不行,京城乃是天下首善之地,出不得差錯。
所以,必須在短時間之內攻滅陝西流賊,以防不備,留出充足兵馬備奴。
夜更深了,燈光燭影,一旁的值守太監換了新的蠟燭。
燈罩上的蘭花透亮,崇禎仰在椅子上,揉著額頭。
不到三十歲的年齡,兩鬢已經斑白,眼袋很重,憔悴不堪。
屋外響起了腳步聲,司禮秉筆太監、東廠提督,總提督京營戎政的曹化淳,提著一個紋飾精美的食盒,走了進來。
屋外的太監在曹化淳進去的時候,急忙關上房門,生怕冷氣倒灌。
行至崇禎旁邊,聲音柔和,“此時夜已深了,案牘勞形抵不過龍體安康,政務緊要,也要以龍體為重。
皇爺乃天下萬民所濟,還請早些休息!”
睜開眼睛,崇禎那焦躁的心情舒緩不少。
眼前這人,在崇禎小時候就進了信王府。
崇禎幾乎是他親眼看到大的,天啟年間,曹化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