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
軍中的柴火煤炭,在逃跑時全都扔了。
只能把帶出來的馬車劈了當柴燒。
馬車不夠用,就燒旗幟,燒一切能燒的東西,糧食不夠吃就殺馬。
這些王公貴族們倒也還好,不至於餓死。
那些底層的建奴士兵可就慘了,軍中沒糧,只能在雪地裡刨凍土下面的草根。
就這還不夠吃,每天只能吃一頓吊著性命。
豪格坐在火堆旁,擺弄著架子上面的一條大馬腿。
皇太極躺在火堆旁邊的床上,臉色灰敗,雙眼無神。
火堆噼裡啪啦的響著,豪格不顧馬腿灼熱,撕下一塊肉,稍微吹冷一些,試試生熟。
“該死的孫杰!”
床上的皇太極眼睛突然圓瞪,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
都快成癔症了,每天這個時候,總要發一次病。
豪格倒沒有皇太極這麼悲憤,畢竟,天塌下來有皇太極頂著。
這些愁事,暫時入不了他的心。
以前巴不得自己能夠掌大權,心裡不止一次的盼著皇太極早死。
可現在,這個想法直接沒影了。
心裡盼著老爹趕緊好起來,這個鍋,孩兒我背不動啊。
豪格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輕飄飄的瞅了皇太極一眼,便接著擺弄馬腿。
又熟了一些,撕下來一些肉,放在一塊木板上,拿到皇太極那裡。
皇太極湊合著吃了幾口。
“科爾沁的人來了嗎?這裡距離科爾沁最近!”皇太極看向豪格。
前幾天,皇太極往科爾沁派了使者,讓科爾沁送一些糧食和帳篷過來。
“還沒,咱們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可布和那個老狐狸,說什麼,如今正是白災,草原缺衣少糧,實在抽不出。
還說什麼,咱們這次入關打糧,應該有所收穫,不能問他們這些小老百姓要!”
豪格一五一十的說道。
皇太極又急了,直接破口大罵:“這個該死的老狐狸,見咱們兵敗了,就開始不服氣。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
通令下去,轉向科爾沁,既然他們不願意給,那咱們就自己取!”
強者抽刀向更強者,弱者抽刀向更弱者。
欺軟怕硬,不外如是。
……
雁門關外清靜了很多,戰場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建奴屍體也基本上就地掩埋。
當然了,腦袋都得割下來。
這可是錢,誰會和錢過不去。
建奴人頭總共割了三千多顆,死的人不止這些,只是很多人頭都被炸碎了。
也就這三千多顆人頭相對完整,能賣出價錢。
俘虜的建奴差不多有六千多人。
也就是說,這一仗,讓皇太極減員將近一萬人。
加上之前,俘虜了將近兩萬餘人。
除了這些普通建奴之外,還撈到兩條大魚。
一條是範永鬥,一條是吳克善。
尤其是範永鬥,這傢伙可要比俘虜的吳拜或者其他建奴大將值錢多了。
不狠狠的敲敲竹槓,不狠狠的搶一把晉商,對不起這個吃人的世界。
先不管其他,把這個老小子餓了三四天。
富家公的範永鬥哪裡受過這種罪,這一頓餓,直接把他餓出了幻覺。
雁門關一個破敗的房間中,範永鬥趴在地上,眼睛發直。
恍惚間,他看到了燒雞,燒鴨,米飯,麵條。
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肚子又開始哀鳴。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一股香味,飄進了他的鼻腔。
又來了一些精神,抬起頭看向房門。
“嘎吱!”
房門從外面推開,先是一陣冷風灌了進來,讓他那本就哆嗦的身子都得更厲害。
孫杰端著一碗飯,站在門口。
隨手關上了房門,站在了範永斗的面前。
“老爺,老爺,給,給給一口吃的吧!”
範永鬥趴在地上,看著孫杰手中的碗,不停的嚥著口水。
“執晉商牛耳者,范家範永鬥!怎麼,不跟著你家女真老爺跑去遼東,怎麼被我抓住了!”
孫杰的眼中滿是譏諷。
對待這種投敵賣國不知廉恥的漢奸,還談什麼同情心?!
範永鬥哪裡能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