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看著遠處訓練的那些壯丁,一言不發。
他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實在是眼前的場景太讓人害怕了。
“如今是崇禎十年,天下早已經爛了。別看床賊高迎祥已經被誅殺,但未來的道路誰又能知道呢?
手中沒有兵馬,不過是任人待宰的羔羊。我的那些生意你也清楚,你覺得,如果沒有這些人作為依仗,我還能活得這麼好嗎?”孫杰語氣平緩。
王筆抬起頭看著孫杰,聲音低沉了幾分,“先生,您訓練的這些兵馬,難道真的是為了自保嗎?”
王筆不是蠢貨,眼前這些壯丁個個帶甲,甚至都要比西安府當中的那些守城兵丁還要精銳,恐怕沒那麼簡單。
雖然有幾分本事,但畢竟還只是尋常百姓,見到這種場面驚訝才是正常,若什麼反應都沒有,那才讓人生疑。
“你覺得呢?”孫杰笑著看向王筆,再無他言。
陳虎自然看到了孫杰,讓壯丁們自己操練,朝這邊走來。
“虎子!”
孫杰招呼了一聲,朝陳虎走去。
“我也不強迫你,要走要留你自己考慮……”
孫杰的聲音飄了過來。
王筆看著孫杰的背影,臉上的驚訝漸漸消失。
趙大頂從後面走來,拍著王筆的肩膀,道:“大人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記住大人的恩德,不要做忘恩負義之人!”
說完話,也跟隨孫杰的腳步,往前而去。
王筆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好像是一根電線樁子一樣。
趙大頂帶的那些壯丁,將馬車拖回了馬廄。
這裡只剩下王筆一個人,一陣風吹來,吹起了他的衣角。
沒過多久,朝著孫杰方向邁出一步。
速度越來越快,最後開始奔跑。
氣喘吁吁的停在孫杰面前,拱手行禮,作揖到底。
“在下一家子的命都是大人給的,大人讓在下幹什麼,在下就幹什麼,哪裡有二心可言!”
腦袋低著,聲音很大,如同洪鐘。
王筆已經下定了決心,連稱呼都變了。
之前稱呼孫杰為先生,現在也成了大人。
孫杰正在壯丁前方向陳虎瞭解情況,看到王筆如此,笑了笑,將他扶起來。
孫杰聲音和煦:“既然如此,那以後你就安心的在這裡做事吧。
你的家人我會派人管好,你也不要有任何的擔心。如果你不放心,我還可以將他們接過來。”
“一切都聽大人安排!”王筆再次鄭重的回道。
孫杰點了點頭,又看向陳虎,“你現在帶著這些壯丁訓練,我先帶著他熟悉一下週圍的環境。”
交代完事情,孫杰帶著王筆開始在周圍轉悠。
先是去了百姓居住的地方,這裡的帳篷都比較密集,孫杰一一介紹這裡邊的情況。
“現在駐地有三千多人,其中有四五百都是以前的流賊俘虜。
普通百姓三百多人,壯丁兵馬一千四百餘人……”
一邊說著,一邊介紹,逐漸走出了駐地。
來到了梁五所在的地方。
幾座磚瓦窯,水泥窯,還有石灰窯,已經初步成型。
但那些俘虜還在工地上忙忙碌碌,周圍的壯丁手持武器,在四周警戒。
工地旁邊有幾個木柱子,上面捆綁著幾個渾身是傷的俘虜。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麼個情況,綁在柱子上的那些俘虜,要麼不辦事,要麼想要逃跑,要麼反抗。
“這裡的這些人就是流賊俘虜,他們不用客氣。這些人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滌清身上的罪孽!”
孫杰指著工地上的這些流賊俘虜,詳細的說著。
“既然這些人都是流賊俘虜,那為何不直接把他們全都殺了?”王筆看向孫杰,問道。
倒不是說王筆心狠手辣,這些人都是什麼成色,王筆心裡也很清楚。
高迎祥鬧得正凶的那幾年,西安府周圍到處都是賊兵,那個時候人心惶惶,城中流言不斷。
加上孫傳庭在城中的宣傳,王筆自然知道這些人都是些什麼貨色。
在他看來,這些打家劫舍,無惡不做的流賊,就應該直接砍死,一了百了。
“殺了他們?哼!”
孫杰冷哼道:“殺了他們太便宜了,讓他們慢慢在這無盡的折磨當中好好享受!”
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