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邊總督的面子,今天全丟光了。
孫杰笑著搖了搖頭,道:“洪大人,這世道,誰手中有兵,誰就有道理。
如果不是在下,洪大人如何能俘獲那些建奴?”
“你這話什麼意思?!”洪承疇質問。
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猜想,只是不願意相信。
孫杰指向旁邊正在收攏俘虜的兵馬,說道:“洪大人請看,我這兵馬如何?今日攻城時,那火炮威力如何?
如果沒有這些火炮,又怎麼能擊敗那些建奴呢?也不瞞著你了,前不久,我於通州城北,溫榆河畔擊敗正藍旗!
前幾日,於通州城東,擊敗多爾袞。”
洪承疇沉默了!
剛才的炮擊,確實給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只是,他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一個小小的陝西中路參將,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武器?還有他麾下的這些士兵,人人有甲。
他到底多有錢,能養起這麼規模浩大的兵馬?
“可這不是你進攻友軍的理由!”
洪承疇半天憋出這樣一句話。
“如果不是你們動了我的人,我才懶得管你!犯錯就要受罰,捱打就要立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洪大人並未參與此事,我也不會過分計較。但賀人龍,此人我殺定了!”
孫杰殺氣凜然。
“你!!!
他可是一鎮總兵,你怎麼敢目無王法?!”
洪承疇一下子就急了,指著孫杰,怒目而視。
不難理解,賀人龍是他的手下大將,是他的依仗。
再說了,一個三邊總督連手下大將都護不住,以後誰還敢跟他?
“王法?呵呵,這話說出來,洪大人恐怕都不相信吧?
至於總兵不總兵的,在我這裡行不通。
等殺掉賀人龍之後,我自會退兵。”
說完話,孫杰揚長而去,只留下洪承疇一人。
看著孫杰離去的背影,洪承疇臉色陰晴不定。
……
日暮途窮,陳虎渾身是血的跪在地上。
面前是一灘肉泥,鮮血滲進大地。
朝向陝西方向,嚎啕大哭:“春娘,兒子,我給你們娘倆報仇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殘陽如血,打馬而歸,只剩下一灘肉泥和做鳥獸散的潰兵。
等陳虎回來之後,孫杰領兵南下,前往通州城。
通州城中還有孫杰留下來的留守士兵和建奴俘虜,要先把這些事情解決。
把這些事處理完畢之後,還要去追多爾袞以及皇太極他們兩個。
洪承疇站在城牆上,看向城外那支浩浩蕩蕩南下的軍隊,心中五味雜陳。
“倒是他的那些隨從跟了一個好大人!”
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唏噓。
能為了一個手下,不惜得罪當朝封疆大吏,這種人,世所罕見。
這便是人格魅力。
洪承疇可以預料,此事過後,孫杰的兵馬,軍心士氣將會再次提升一個臺階。
他的這些士兵,將會徹底歸心。
這裡面的道理,誰都能看明白,做不做得出來就不一定了。
洪承疇捫心自問,沒有這樣的魄力。
一個親衛跑上了殘破的城牆,來到了洪承疇身後。
“大人,咱們俘虜的那些建奴,只剩下一百來人的殘廢了,那些好的全都被他們帶走了!”
這個親衛一臉悲憤。
那些人可是功勞啊,現在就這樣沒了。
本來孫杰想把這些俘虜全都帶走,一個不留。
想了想還是算了,剩下的這些建奴,人人帶傷不說,甚至還有不少殘疾。
帶這種人走,除了浪費時間和糧食之外,沒啥用處。
手中的建奴俘虜和人頭夠多了,也不需要這些俘虜撐面子。
至少,留在洪承疇這裡,還能消耗他們為數不多的糧食。
洪承疇轉過身子,道:“知足吧,還給咱們剩了一百來人。要是換做其他人,什麼都剩不下。”
他又問道:“賀人龍找到了嗎?”
“回大人,城西二十里處,找到了一灘肉泥,周邊散落著賀將軍的衣物......”
親衛一臉悲憤的回道。
能不憤怒嗎?好歹也是一鎮總兵,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