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上課!”伴隨著兩臂一扇一扇,白絮象個調皮的小鴨子,一蹦一跳躍上講臺。從這個動作觀察,林沐認為她的年齡應該不大,也就是十七、八歲,屬於正值青春晚期的活潑少女。
小丫頭白絮雖然活潑可愛的,但做起事卻一本正經。她在黑板上寫下一行大字:為人民服務!字寫得雖說算不上漂亮,但也還算工整。
林沐想來想去,斷定這既不算顏體,也談不上柳體,和自己繼承原身那過硬的一手瘦金體,根本就是不可同日而語。不過,他感興趣的是寫字的人,以及她所發出的悅耳朗誦聲。
“我們的共產黨和共產黨所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是革命的隊伍!念!”
“我們的共產黨和共產黨所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是革命的隊伍……”
“.…..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念!”
“.…..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
林沐也在唸,只是他和別人不同。別人是越念越興奮,越念越激動。而他呢,只是走走過場而已。***的文章他能倒背如流,當然了,這是在港綜世界記憶的,當時好包括一本厚厚的《民國史》以及相關的雜七雜八的文獻資料。如果硬把一篇熟爛於心的文章裝做看不懂,那滋味還真不亞於尋死上吊。
“嘭嘭嘭!”小桌上傳來板擦的敲擊聲。定定神兒,林沐睜開朦朧的睡眼四下看了看。
小丫頭笑呵呵站在他的面前,見他終於神志清醒了,這才背過手,又重新返回了講臺。
“老許啊!”身邊的王胖子埋怨道,“上小丫頭的課還敢睡覺?夭壽啊!你打聽打聽,能講到她這水平的,咱根據地有幾個?”
“根據地有幾個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應該算一個。”林沐心裡腹謗道。
“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另一個戰友衝他撇撇嘴,嘆道:“想當年,咱小時候想上學,那都上不了啊!為啥?家裡窮唄!沒錢供啊!現在有機會了,你說不珍惜那能對得起誰呀?”
想想也是,中國是享譽世界的文盲大國,可文盲多,那並不代表文盲都不想上學啊?誰造成的原因,自然是該死的舊社會了。總之,一個國家想富強,那他就必須先在文化上翻過身。
“唉!許忠義,你就是不求上進!人家白絮同志講的多好啊,要認真學習,別再像在國民黨那裡時自由散漫了。”
齊公子嘲諷完後像模像樣端起書,假裝認真學習。林沐則揉揉發脹的太陽穴很想回懟他一句:都是軍統出來的,誰不知道誰啊?裝什麼大尾巴狼。
“許忠義!”小丫頭突然喊道。
“到!”林沐立馬起身站好。
“今天教了幾個字,你還記得嗎?”
“這個……這個……”林沐又想上吊了。他雖然滿腹經綸,可剛才沒聽課,又怎能知道教幾個字?
“五個……”王胖子捅捅他,低聲提醒道:“為人民服務……”
“哦!想起來了,是‘為人民服務’!”
林沐回答得挺乾脆,但小丫頭白絮也不傻。她笑吟吟看了一眼他旁邊的王胖子,不露聲色地說道:“那好,既然你知道,就上來把這五個字寫一寫。”
“這是打算讓我出醜啊……”
林沐左右為難了。寫出這幾個字,對他來說並不困難。而且他還能保證這幾個字是行雲流水,如雪中梅花萬點。可他裝的是文盲啊,你一個文盲能寫出大學教授的水平,這說得過去嗎?
眾目睽睽下,林沐一步步挪上講臺。很躊躇,也很悲觀。拾起粉筆,先在黑板上點了點,然後撓撓頭,偷偷瞥一眼小丫頭白絮。
白絮還在笑,那是很清純,滿懷激勵的笑。
一個寫慣漂亮書法的人,想叫他把字型弄成雞叼狗刨,這還真就不是件容易事。略一沉吟,林沐認為自己應該先從倒下筆開始,按照刷油漆的手法,一點點去描。所以他就這麼做了。先畫個“丿”,瞧了瞧,覺得還是有些工整,於是在收筆時,故意拐出個彎兒,讓“丿”的末尾帶上了一個鉤。
“釣魚吧!釣魚吧!”林沐心中自嘲道:“不懂裝懂難,懂裝不懂更難!”
“為”字總算是刷完了,“人”字也好說,不就是一撇一捺嘛,這個要記不住,那腦袋得笨到什麼程度?但接下來就不能再寫了,你一上課睡覺的人,居然能完整寫出先生教過的每個字,那是不是太離譜了?事有反常即為妖,既然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