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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有些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面：“實驗記錄。”

&esp;&esp;“你想要給誰做身體？”博士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沒等我回答，又道，“讓我猜猜，是那些神明？”

&esp;&esp;“人類的身體可能無法承受他們的記憶吧？”

&esp;&esp;博士瞭然地說：“你掌握了製作人偶的技術。”

&esp;&esp;“沒錯。”

&esp;&esp;他笑了笑：“你們這對男女真是有趣。你將自己的身體視為工具，進行改造；艾爾海森提出‘理想過去’切片，創造完美容納世界意識的身軀；現在你又要創造一群容納世界意識的人偶，我猜，你一定還有其他的條件，比如他們可以隨時抽離，對吧？”

&esp;&esp;我點了點頭。

&esp;&esp;博士放下試管，饒有趣味地對我說：“即便可能得到的還是同一個答案，但我還是想問問，你們是否願意加入我的專案？”

&esp;&esp;我面無表情：“不願意。”

&esp;&esp;他嘆氣，一點也不意外：“你們明明和我是同類人。”

&esp;&esp;我瞥了他一眼，強調：“我們不一樣。贊迪克，艾爾海森沒有那種興趣，而我還有道德的觀念，有愛的人和事物。從前對其他人出手已經是迫不得已，如今復生，我不想再做這種事。”

&esp;&esp;“那麼，對你自己呢？”他問道。

&esp;&esp;我揉了揉自己的指骨，說：“如果是我自己的身體，那無所謂了，但這具身體是艾爾海森的作品，如果我破壞它，你敢說他不會生氣嗎？”

&esp;&esp;博士笑意沉厚地說：“不知道他會不會，反正，我不會。而且，很高興你如此善待我的作品。”

&esp;&esp;他加重了“我的作品”這個詞，我一陣寒慄，叉起腰惡聲惡氣地說：“總之！我要我的實驗記錄！另外，我也需要你的幫助，我一個人恐怕無法完成那麼大的工作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幫忙？”

&esp;&esp;博士爽快地說：“為神明塑造軀體，我當然樂意至極。”

&esp;&esp;我很滿意他的爽快，拿出一疊草稿紙，道：“可以。咱們現在開始吧，這是我的實驗思路。”

&esp;&esp; 坐懷不動

&esp;&esp;做實驗我向來很感興趣，尤其是在做自己喜歡的實驗。而且我無法否認贊迪克是一個非常好的合作伙伴，他的思維敏捷、開闊，深厚的知識儲備讓他能夠提出無數個備用方案來頂替無法使用的方案，我們的實驗雖有磕碰，但並沒有到進行不下去的地步。

&esp;&esp;我不太清楚自己在實驗室裡待了多久，只知道最後艾爾海森下來找我回去睡覺，說現在已經十點多了。

&esp;&esp;我趴在實驗臺上盯著材料在試劑中出現的變化，口中嘀咕著自己也不知道的話語，準確來說是不太記得自己說了啥了，但想也知道應該是些什麼“馬上再過一會兒”類似的話。

&esp;&esp;於是艾爾海森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在照明燈附近坐下了，隨手翻開了我們討論時用的草稿紙。

&esp;&esp;又過了一段時間，我拿到了材料的預期反應資料，一邊整理一邊對博士說：“這個不行。配比還得再改，穩定性不夠，時間長了就會氧化。”

&esp;&esp;“你的時間長是以多久為單位？”博士問我。

&esp;&esp;我說：“幾百年？”

&esp;&esp;他拿過我手裡的記錄本：“那確實不太穩定。使用鍊金材料代替應該會更方便一些。”

&esp;&esp;我抱起胳膊：“配比怎麼弄？”

&esp;&esp;“梯度實驗吧。”

&esp;&esp;我剛點頭，肩膀上就按上來了一隻手，指腹壓著我後背的骨頭，體溫穿過棉麻布料傳遞到我身上。

&esp;&esp;這動作有些突然，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同時聽見艾爾海森說：“時間已經很晚了。梯度實驗可以明天開始。”

&esp;&esp;我嘀咕了一句：“都有頭緒了幹嘛不做下去，馬上就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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