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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我所做的一切終究只在一個點結束,當那個點來臨之後,我就再也無法看見這個世界了。
&esp;&esp;說到底,我在意的,還是新世界的模樣。
&esp;&esp;新世界會是新世界嗎?我所做的一切對於未來來說是否真的有意義?旅行者的到來是命運之外的命中註定,還是一個徹底的命運變數?為什麼我的命運、觀測者的命運會是這樣一個針對命運的存在?
&esp;&esp;命運,到底是什麼?
&esp;&esp;有太多太多的疑問。
&esp;&esp;甚至關於重現昔日,昔日裡也包含著艾爾海森。我總說“算了吧”“無所謂”“就這樣”“不要再見”,可還是會想,如果他和我一起,如果我們能走到最後,如果我們能有如果。
&esp;&esp;為了我的理想,為了我的目標,我本該捨去這些無用的情感,一心一意前進。但我好像做不到。我知道該這麼做,理智佔據上風時也這麼做,只記住“重現昔日”這個名詞,而不太多地去思考我們的過去。可我的過去里美好的存在也包括著他,回憶不免涉及他。
&esp;&esp;沒辦法,最後我終於意識到,我從來不是一個堅強的人,而艾爾海森是個對我來說過於美好的人,我需要從他身上汲取前行的動力。我沒有辦法將他和我的理智一分為二。
&esp;&esp;我們分開,在我最愛他的時候。從這以後,所有有關他的記憶只會被美化,而不會有半點瑕疵。我不敢回頭,怕一回頭,看見他還站在原地,就像我目送很多人遠去那樣目送我遠去,那我真的會不顧一切,重新躲回這個避風港。
&esp;&esp;我知道他不會拒絕的。而正是因為他不會拒絕我的逃避,所以我更不能回頭。再者,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回頭也無濟於事了。
&esp;&esp;我在回憶裡翻看我們的過去,苦笑著想,你看,有這樣的一個人,他不會說愛你,但是會在你折騰自己身體的時候矯正你的作息飲食,在你侃侃而談自己的領域時認真提問,在你逃避現實時把你拉出來直面現實,在你遇到難題時和你討論但不替你解決,在你大開腦洞時和你探討其實現的可能性,在你難過失落時帶你去尋找開心,在你快樂放肆時縱容著你的戲弄行為……
&esp;&esp;他包容了你的所有缺點,看得到你的所有優點。你說,誰能夠忘記這樣的存在。
&esp;&esp;我是一個懦弱的人,是一個自私的人,是一個即便想要用盡全力謹小慎微,卻仍舊會犯錯的人。
&esp;&esp;我想要忘記,但越是這樣,越無法忘記,越需要從回憶裡找尋支撐下去的力量。忘記和記住並非成了決定理智的選擇,而是決定動力的選擇。
&esp;&esp;於是我再一次和自己和解,終於承認,我做不到以朋友的態度去對待艾爾海森。他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這樣我才能安然地走到結局,這樣我才能繼續欺騙自己,假裝對他的訊息不甚在意,假裝我們沒有未來。
&esp;&esp;即便我們相見,我們最好的道路是複合,但也不會是以前的模樣。我還是會往前走,而他只能是我的幕僚,我的見證者,我留在人間的一雙眼。
&esp;&esp;甚至當世界樹被燒燬時,他不會記得我。
&esp;&esp; 須彌
&esp;&esp;稻妻的訊息被北斗帶來時,夏季已經到了尾聲。
&esp;&esp;暴雨來臨時我生了一場大病,半夜高燒,差點把人燒傻了。幸好海參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把我帶過去找了白朮,我在他那兒住了幾天,才慢慢地退了燒。
&esp;&esp;他說我這還是久病爆發,嚴肅地把我說了一通,然後難得和胡桃達成了統一戰線,把我按在不卜廬調養了一個月。
&esp;&esp;就是那段時間北斗姐帶著楓原萬葉來看我,她給我帶了稻妻的零食,說旅行者還要在那邊待一段時間,處理一些事情。
&esp;&esp;“他的下一站是須彌。”北斗姐說,“我說你對須彌熟得很,問他需不需要你幫忙帶個路,那樣也好在須彌城過得輕鬆一些……總不至於又被通緝。”
&esp;&esp;我咳嗽了兩聲,提醒她:“我就是因為在須彌出了事兒所以才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