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我疼得有點煩，慢吞吞地又蹭了一下，放空眼神小聲說：“為什麼不下雨呢？”

&esp;&esp;“因為烏雲還不夠。”他很有詩意地回答我道。我想笑一句這就是文學的力量嗎？可惜沒什麼力氣。

&esp;&esp;艾爾海森動了動身子，把我從他身上剝下來塞進被窩裡。

&esp;&esp;現在是初春，以他的身體素質只需要穿件薄長袖蓋條不厚的被子就行，但對我來說這種搭配還是太過冷了，所幸他的體溫足夠彌補剩下的需求。

&esp;&esp;艾爾海森跟著縮排被子裡，他的頭髮本來就亂，倒下來陷進枕頭裡就更亂，我稍微抬著頭看他的腦袋，希望他能自覺一點到我手上來蹭一蹭，讓我摸一摸。可惜艾爾海森是根木頭，他只會伸手蓋住我的眼睛，然後再說一遍：“睡覺。”

&esp;&esp;“我不想睡覺。”我在他掌心的黑暗裡眨著眼睛，說，“艾爾海森，人是真實存在的嗎？”

&esp;&esp;“這個話題可以等你狀態好了再來討論，現在，不要讓我說第四次，睡覺。”

&esp;&esp;他的聲音本來也偏向冷淡，語氣稍微重些，就帶著強硬。如果只單單聽內容，或者不瞭解他這個人的話，會覺得他有點兇。可能他現在就是兇我吧。但是他說話的聲音低低的，耳語一般，聽起來又很溫柔。

&esp;&esp;我幾乎能想象到他注視著我的眼神，眉毛會不自覺地輕微皺起，注視著我的眼神就像是初春的森林裡渡過了一陣和風，於是樹葉溫柔地嘩嘩作響。

&esp;&esp;我把他的手拽下來，去看他的眼睛。他果然這麼看著我，眨了下眼，道：“你不疼了？”

&esp;&esp;“疼。”我蹭過去，挨他捱得更近，他身上暖烘烘的，讓我不想離開。

&esp;&esp;他給我捻著後背的被子，捻完之後胳膊搭在我腰上，手掌抵著我的後背，暖意源源不斷地傳來，讓我有了些睏意。

&esp;&esp;我把腦袋抵在他胸前，給他講我剛才的形容。他聽完了，心情很好似的拍了拍我的背，欣慰地說：“有進步。”

&esp;&esp;我得意地拱了他一下，抬腳想要放到他身上，結果被他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又說：“姿勢規矩點，不要之後又抱怨不想洗褲子。”

&esp;&esp;我只好把腳乖乖放著，感覺渾身不得勁，就縮了縮，膝蓋抵著他的大腿。

&esp;&esp;他卻誤會了這個動作，問我：“很疼？”

&esp;&esp;我順著這話點點頭，他收回抵著我後背的手移到我們倆之間，手掌輕輕地按了一下我的腹部，我皺了皺眉頭，他的動作就頓了一下，然後整個手掌覆了上來，掌根順時針慢慢地揉著。他的手指長，手也大，蓋住了我整個腹部，不好行動。我乾脆側了側身子，放下縮著的腿方便他動作。

&esp;&esp;揉了一會兒，我的痛感沒那麼強烈了，又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聽著他淺淡的呼吸聲想睡覺。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見他開了口，聲音還是平平淡淡的：“你沒必要用這種手段來報復我。”

&esp;&esp;我想睜眼，又懶得睜眼，只聽著他說話。

&esp;&esp;艾爾海森道：“它確實很有用，但對你的傷害遠大於對我的傷害。要知道，沒人值得你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報復他。”

&esp;&esp;我在心裡回答道，我當然知道，但我並不認為自己很重要，這副軀殼留存在世上也只不過是一個意識的載體，我對它的情感實在不多，遠比不上我對我的意志、對艾爾海森的在意。

&esp;&esp;我喜歡把自己的東西交給放心的人保管，你想要幫我保管的話就好好保管，不想要幫我保管，扔掉也可以，因為那些東西並不是意志存在所必需的——大概就是這麼一種態度。

&esp;&esp;我咕噥道：“那你要來阻止我嗎？”

&esp;&esp;他嘆了口氣，認真地說：“我向來認為人是獨立的個體，與他人無關，所以從不干涉別人的選擇。但你身為我生活的一部分，卻沒辦法對自己負責，這就算是妄圖破壞我的平靜，這和賢者做的那些事沒什麼區別。”

&esp;&esp;我沒想到這件事的級別這麼高，不過仔細地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