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你告訴三嬸，到底怎麼回事？”

洪小妮一直低著頭，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蔣爺爺讓她告訴家人準備後事，可這件事，她怎麼都說不出口，因為她也不相信奶奶會死。

“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然讓蔣爺爺過來和你們談吧。”

洪萬里見洪小妮有意隱瞞實情，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這才叫來洪文祖，讓對方去醫館請人。

洪文祖是四個兄弟裡跑的最快的，也是行動力最快的。

十分鐘後，蔣正國坐在腳踏車的後座，被洪文祖載到了洪家。

期間，洪文祖已經將原因告知了蔣正國。

一路上，蔣正國都在思考怎麼告訴洪家人，洪氏的身體情況。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說出實情。

實情很多時候太殘酷，尤其是對艾寶。

眾人見蔣正國來了，忙將人請到客廳。

客廳裡的餐桌上早就擺好的飯菜，洪萬里示意蔣正國上座，卻被對方阻止了。

“我剛在家與文珩喝酒呢，不吃了。”

洪萬里也沒堅持，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文珩還在家等著回去呢。

“蔣醫生，我媽情況到底怎麼樣？”

洪萬里直接開口詢問，也沒繞彎子，雖然他心裡其實很清楚，蔣正國應該早就知道自家母親的狀況，但選擇不說，一定是有原因的。

蔣正國看看坐在餐桌和沙發上的眾人，許久，才緩緩開口。

“洪氏的情況很不妙，你們……該準備後事了。”

此話說完，蔣正國的眸光不輕易的掃過洪小妮，見對方始終低著頭，心想他猜的沒錯，洪小妮並沒有把他的話轉告給洪家人。

“後事……這怎麼可能，年前洪氏還跟著我們去暖棚裡鋤草種地呢。”

陳錦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才幾天的時間啊，就準備後事了。

見所有人都疑惑的看著自己，蔣正國嘆了一聲，他也在尋找個合適的理由，畢竟誰都不見得能接受文珩給出的答案。

‘命定貴人’，以命換命，這……太過離奇。

“洪氏的身體本就不好，早年虛空的太厲害，雖然有艾寶的藥滋補著，身體已經比以前強很多，但也是強弩之末。”

聽著蔣正國的解釋，洪萬里覺得還是很疑惑，畢竟他以前也聽艾寶提過自家母親的身體狀況。

艾寶可是拍著胸脯保證的，母親身體雖然虧空的嚴重，但有藥滋養著，不能說長命百歲，但壽終正寢還是可以的。

“蔣醫生……”

“萬里啊，你要知道很多事情需隨緣，不能強求，生生死死總有機緣的。”

留著這麼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蔣正國離開了。

洪萬里也接受了事實，當晚就讓張鳳珍開始準備後事。

發生了這種事，洪家的氣氛更加的低迷，就連吃飯的人都少了。

堯老爺子和堯博宇也聽說了這件事，忽然覺得，這個年過的，洪家當真是多事之冬啊。

“爸，要不然您先回上京吧。”

如果過幾天洪氏當真去世了，他們是外人留在這不太好。

“都是自家人，不能人家生病了，咱們就什麼都不管。”

堯老爺子覺得還是再等等，何況他的小孫女還沒醒過來呢。

想到小孫女，堯老爺子沒好臉色的瞪了大兒子一眼。

“你瞅瞅你乾的那叫什麼事，以後少給我孫女找麻煩事。”

聽到自家父親的教訓，堯博宇只能垂著腦袋，並且表示以後再也不敢了。

大年初七的清晨，洪氏醒了。

乍一看，臉色紅潤，說話清晰，精神狀態也不錯。

有蔣正國的交代在先，洪萬里覺得自家母親是不是迴光返照了。

初七，初八兩天，洪氏都沒怎麼睡覺，不僅吃的多，還去暖棚裡幹活。

可到了初十清晨，洪氏突然就沒醒過來。

眾人全都擠在洪氏的房間裡，看著躺在火炕上，神色安詳的洪氏。

“媽……媽……”

洪萬里嘴角纏著，強忍著哭，伸出手指在母親的鼻子下嘆了嘆。

雖然呼吸聲音很小，但他還是感受到了，至少知道母親是活著的。

“萬里，媽怎麼樣，我已經讓小四去找蔣大夫了。”

張鳳珍有些緊張的看著洪萬里的手指，她也怕婆婆就這麼死了。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