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中科大醫學院的高材生,臨床的第一課,就是被蘇傑教訓了一頓,讓他們明白了臨床醫生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讓病人及其家屬懷疑自己!
可讓他們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堂課竟然來的這麼快。
而且還是一堂手術實戰課,躺在手術檯上隨時有可能去見死神的,還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室友。
這未免有些刺激過頭了吧。
張茂並沒有等待他們三人做出答覆,轉身便和蘇傑一起向著介入手術室走去。
蘇傑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問道:“你和他們談了什麼,我怎麼感覺他們又開始糾結起來了,是對手術有疑問?”
“沒事,和手術沒關係,他們在糾結別的事情。”
張茂輕描淡寫的把事情揭了過去,然後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你們急診科還有醫生值班嗎,等會兒手術需要你協助我,主動脈夾層處理起來太複雜,我一個人搞不定。”
心外科的夜值班醫生還在手術檯上沒有下來,張茂當然可以呼叫二線來醫院幫忙,不過明明知道蘇傑這段時間對於主動脈夾層手術的熱衷,如果這種時候還不詢問蘇傑是否有上臺的意願,那張茂也太沒眼力勁了。
蘇傑沒有推辭,點頭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嗯,去介入手術室之前,還得先去ct室一趟,至少要明確這個病人是a型還是b型,如果是a型的話……”
張茂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平車上的病人,輕輕嘆氣道:“那就得去大手術室,開胸手術解決問題了,風險難度更大。”
蘇傑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護士正在將轉運監護儀放在平車上,準備推著馮離開搶救室。
平車上的馮臉色比之前更加慘白,他的身體蜷縮成蝦米一樣,雙手緊緊捂住胸口。
“在異國他鄉遇到這種事情,真是有夠倒黴的。”
“希望這名同學的倒黴就此為止吧,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蘇傑希望馮的主動脈夾層是b型,這就意味著主動脈的破損僅僅侷限於降主動脈,此處的主動脈更為平直,血流的剪下力更小,出現破損後,血管也能支撐更長的時間,並且可以使用介入微創治療。
但如果是a型……
主動脈的破損就主要集中在升主動脈,或者是包括升主動脈在內的主動脈全程,這是一處接近九十度的彎道,高速泵出的血流在這裡產生最大的剪下力,高壓的血流不斷地衝刷著血管壁。
可想而知,一旦在這種區域出現破損,想透過修補的方式解決問題就顯然是行不通的了。
必須要開胸手術,停下病人的心臟,截住迴圈的血流,直接將破損的主動脈替換掉。
開胸大手術,風險和難度都是微創的數倍。
平車推著馮進入了ct室,幾分鐘之後,增強ct的影像放在了蘇傑和張茂的面前,結果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破損侷限在降主動脈區域,手術可以透過微創的介入下覆膜支架隔絕來解決。
明確了診斷,深夜時分的東南醫院開始高速運作起來,每個部門都像是最精密的零件,十幾分鍾後,馮就已經躺在了介入手術室的床上,等待著主刀醫生為他拆除埋藏於心臟附近的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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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傑和張茂一起穿上重達十幾公斤的鉛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手術間內。
這時候蘇傑才注意到對面的觀摩室內,竟然有三個熟悉的面孔,之前陪同馮來醫院的三名同學,就正站在觀摩室內,眼巴巴看著手術檯這邊。
“他們怎麼進來了?”蘇傑皺了皺眉說道,給病人做手術,陪同就在旁邊盯著,這種感覺可不太好。
“我讓他們進來的旁觀的,他們是中科大醫學院的學生,我當年在上大學的時候,我同學做闌尾炎手術,我們一個班的學生都擠在觀摩室裡面旁觀。”
張茂解釋道:“他們都是未來優秀的醫生,給他們留下一個刻骨銘心的記憶,也算是為他們豎起一座路標了。”
蘇傑走上手術檯,開始做術前的準備工作,手上動作不停,眉頭卻皺了皺說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主動脈夾層畢竟不是闌尾炎,風險太高了,病人都有可能會死在手術檯上,讓病人陪同觀看這種手術,衝擊力是不是太大了?”
張茂上了手術檯後注意力便開始高度集中,對於蘇傑的問題,他只是隨口回答了一句:
“來旁觀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主動脈夾層風險很高,但誰又知道闌尾炎手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