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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把選擇權交給病人(正在碼,後面還有)

“不再植了?什麼意思?”

病人家屬愣了一下,不太理解這麼專業的術語。

孟醫生只好用通俗易懂的語言繼續解釋道:“就是不給你把斷指縫上了,直接給你把傷口處理一下,包紮起來。”

“啊?!”

病人家屬頓時不樂意了,伸長脖子開始尋找蘇傑:“那名年輕醫生呢?你們技術不行讓他來,連李曼那種手指都能縫起來,我哥這種不應該很簡單嗎?”

蘇傑苦笑著走到孟醫生身邊,說道:“他是專業的骨科醫生,你們的病情,他最有權威了。”

孟醫生並沒有因為病人不信任自己而不高興,這倒不是因為有攝像頭懟著自己的臉,而是因為病人更相信的人……是蘇傑。

如果是蘇傑。

哦,那就沒事了。

病人有疑惑,孟醫生只能拿出專業認真解釋道:“再植也是要看情況的,之前你們工友的撕脫狀斷指確實手術難度很大,但卻很有必要。”

“食指、中指中節離斷,如果不再植,手指功能幾乎就沒有了。”

“但這個病人的這種末節指節離斷,即便不再植,對於手指功能影響也不大,日常的抓、握、提等等都可以正常進行。”

“末節指節再植意義本來就不大,而且你還是五指離斷,手術難度很大,費用很高,我不是很建議你們手術再植。”

病人大概聽懂了,但還是無法接受,目光始終落在蘇傑的身上。

李曼的那臺手術給了他們巨大的信心,也給了他們巨大的希望,如果這臺手術真的不應該做,那至少也應該是這位技術高超的醫生親口說給他們聽。

蘇傑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孟醫生,徵詢對方的意見。

“說吧,沒事,這也是鍛鍊。”孟醫生點頭道。

江武同時說道:“別在意攝像機,就按你想的說,不管有沒有攝像機,做醫生說話都應該做到滴水不漏,嚴謹恰當。”

“真按照我想的說?”蘇傑猶豫道。

“嗯,怎麼想怎麼說!”江武少見的鼓勵道。

“好吧。”

蘇傑點點頭,想了想,無視了旁邊正對準自己的鏡頭,迎著病人們殷切的目光說道:

“斷指再植,我們臨床主要強調三點:能成活、有功能、以及外形,其中有功能是最主要的,再植的目的其實很單純,主要就是希望手指的功能能夠保留,不影響日常生活。”

“再植的原則:不能為了再植而再植。”

“病人五指離斷,手術難度很大,費用很高,再植失敗的風險很大,血管危象一旦發生,影響的可能就是整個手指了,這臺手術的確做的意義不大。”

病人聽完蘇傑的話,頓時就猶豫了起來。

其實對於他們來說,強烈要求手指再植,無非就是固定思維。

‘手指斷了’,當然就應該‘再接上’。

這難道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嗎?

可當孟醫生以及蘇傑噼裡啪啦一頓科普之後,他們突然發現,原來‘手指斷了’,不一定非要‘接上’。

有時候‘不接’,可能比‘接上’更好。

這一下他們就有些迷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孟醫生和江武則都滿意的點點頭,蘇傑的講解很深入淺出,並不像一些剛剛下臨床的醫生,總喜歡用一些不明覺厲的醫學專業術語來顯擺自己的水平。

說了半天,病人一個字沒聽懂,等於說了個寂寞。

醫生講解病情,讓病人清晰、明確的瞭解自己目前的狀況,然後根據個人的情況去決定治療方案,這才是王道,其他的都是炫技、都是無用功。

把選擇權交給病人……這才是醫生談話的最高水平。

這時候,蘇傑突然轉頭看向孟醫生,低聲說道:“我還有一些別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說。”

孟醫生此時已經完全信任蘇傑的溝通水平了,於是點頭道:“沒事,大膽的說。”

“嗯。”

蘇傑轉頭看向已經陷入迷茫的病人家屬,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手指末節指節又被成為‘人的第二雙眼睛’,上面有豐富的感覺神經,人們去觸控、感知這個世界,手指的作用還是很重要的。”

“現在的醫療已經向前發展很多了,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對於末節指節離斷,基本上都會選擇不再植,但到了現在,再植的案例越來越多。”

“五指離斷再植風險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