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上前點！這裡有糖。”

他們沉默寡言慣了，哪有哄孩子的經驗，說出的話硬邦邦。

即使在京城，也不是每個人家都能買得起糖的，更別提這些遠在漠城的窮苦之家。

有孩子抵擋不住誘惑，怯懦地往前走幾步，眼巴巴盯著他們手中的油紙包，使勁嚥了咽口水。

“我.....我能嘗一塊嗎？”

說完覺得不妥，伸出黑乎乎的手指比畫一下。

“就吃這麼一點，可以嗎？”

有人捏起塊糖塞到那孩子嘴裡，“可甜了。”

孩子的眼睛瞬間亮晶晶的，他咂巴幾下嘴，甜絲絲的味道在口腔中瀰漫開。

有更多的孩子走到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也不討要，只是滿眼希冀地盯著糖塊。

柳姑娘想得真是周到，不光送糧送菜送冬衣，還給孩子們送了不少他們從沒見過的小零嘴。

“對了，你們可識字？”

有孩子點頭，也有的搖頭。

“城中先生一早就跑了，聽說他在京城有親戚，他一走，就無人教我們讀書認字了。”

果然，柳姑娘料事如神。

後面的牛車裝著的東西明顯要重上許多，只看留下的車轍印子就知道。

“這上面全是帶著畫兒的書冊，你們可輪流翻看，識字得教不識字的，等到你們把這些字全部認下來，就再給你們送新的過來，可能做到？”

孩子們靜了半晌，集體歡呼雀躍。

“能做到！我們一定做到！等我們把這些書全背下來了，你們真的還會來送新的嗎？”

幾人點頭，鄭重點頭，並沒因為他們是孩子就敷衍了事。

“言出必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第一個吃糖的孩子高舉手臂。

“我以後要當教書先生！我......”

他嚥了咽口水，嘴巴里還殘留著糖的香甜味。

“我識得好多字！保證教會他們！”

他踮腳，努力使自己看起來高一點，小拇指勾住一人的手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