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萬小心的看一眼景昭辰,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什麼也沒問。
連他都覺察出不對了,李知年心細,更是從景昭辰和柳歲的神情中瞧出了為難。
“爺,可是發生了什麼?可有我們能幫上的?”
景昭辰擺擺手。
“這些等日後有時間了再與你們細說,誰來同本王講講漠城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墨連城今天忙著帶人檢查城中房屋的情況,這麼大的雪,好多百姓家的屋頂都不堪重負,幸虧他們去得及時,才沒有人傷亡。
將人一一安頓好,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回軍營。
人才到,就聽說景昭辰一行抵達的訊息,加快步子往營帳走。
掀開棉簾,恰巧聽見景昭辰問話。
墨連城和吳憂已經知道了景昭辰的身份,按理,是要跪下行禮的。
見到他的動作,景昭辰擺擺手。
“在軍中,這些俗禮就免了吧!你就是墨連城?”
墨連城點頭,雪撲簌簌地往下落。
“回王爺,屬下正是墨連城!今天城中有房屋坍塌了,故而沒能親自迎接,還請見諒。”
景昭辰指了指火爐旁的長凳。
“墨將軍坐下說話,在本王這裡無需如此拘謹,這城中情況你應當最清楚不過吧?”
墨連城對著雙手哈氣,冷熱交替,忍不住一個激靈。
“城外已按吩咐全部部署完畢了!但聽說岐奇的先頭軍就有五萬之多,也不知那些陷阱能困住他們多久?再有,連弩車珍貴,我們也沒人用過,故而一直放在倉庫。”
他又從懷中掏出份皺皺巴巴的輿圖,上面有不少的批註,看來這位少年將軍也不是徒有虛名。
景昭辰接過輿圖,仔細看了好一會。
“至少能讓他們折扣過半,連弩車不到最後關頭,不要過早暴露。”
吳憂齜牙咧嘴走進來,看到這麼多人,愣了愣。
“怎麼不識得本王了?”
吳憂撲通跪倒在地,滿身的雪濺的到處都是。
“吳憂見過攝政王!”
景昭辰輕笑兩聲,示意胡萬將人扶起來。
“怎麼見了本王行這麼大的禮?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的是你親爹!”
吳憂怔忡,呆呆地看一眼眾人。
大家都開懷大笑,他這才回過味,原來攝政王竟是在與自己開玩笑。
在京城,吳憂是見過攝政王的,永遠都是冷著張臉,面對誰態度都很疏離。
這樣的人,如今也會開玩笑了?
而且,他要是沒看錯,攝政王竟然對著他笑了!
吳憂膝蓋一軟,要不是胡萬扶著,估計又要給跪了。
“瞧著你倒比在京城時精神,身板也結實了,看來軍營的確能令人成長。”
見吳憂緊張地攥著拳,身體都有些微微發抖。
“中書令就你這麼一個兒子,竟也捨得?聽說催促你回京的書信都快將這軍營埋了,為何執意不肯回去?”
吳憂尷尬地輕咳兩聲,一屁股坐在墨連城身邊。
“漠城情況危急,我怎麼能扔下墨將軍獨自一人,再說,我不想再像從前那般得過且過了,既加入鎮西軍,生是鎮西軍的人,死是鎮西軍的鬼!”
墨連城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吳副將這是凍傻了?你的這番話將來留給媳婦聽吧!”
吳憂很沒形象地翻了一眼墨連城。
“我看是你想找媳婦了吧?做人不能言而無信,我早不是從前那個吳憂了,父親鋪好的路,他自己走就好了!我想過不一樣的人生!”
吳憂知道父親給他鋪就的是一條康莊大道,只要他願意,他的人生就可走捷徑,甚至不用努力,榮華富貴垂手可得!
可他入了鎮西軍,親身經歷了生離死別,親眼目睹了將士們赤忱愛國的決心!
對他影響最大的當屬墨連城。
一介寒衣,憑藉自己的本事考取了功名,雖說臨危受命,不得不接了將軍一職,但墨連城沒半句怨言,跟隨將士們出生入死,奮勇殺敵!
面對千軍萬馬,墨連城臉上也毫無懼色,成為將軍的第一天,他就發過誓,要與鎮西軍共存亡!
苦澀難嚥的粗糧饅頭,他們也要互相推讓,最後到了吳憂手上的時候,還剩下一大半。
將士們都知道吳副將從小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怕他餓肚子,將省下來的水全部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