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聯想起前幾日的事情,她制服那個偷襲她的男人後,那人說督軍要見她,並說出了她在特工組織的編號。
罌粟認為這個電話極有可能是陸督軍派人打的。
不過此事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有人想要趁這個機會試探她。
罌粟是受過訓練的特工,他們知道她警惕心極高。
況且她的直接上司是戴司令,她只對戴司令忠心。
即便是督軍陸宗霆要見她,她也會有所防備。
因此,這回的電話直接告知了資訊,並沒有詢問她的態度。
無論電話背後的人是誰,這次的見面,她必須過去。
約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罌粟並未做易容。
若是那人能夠找到她,定是已經清楚她的身份。
他們知道,除了特工以外,她的另外一重身份是公董局的蘇言。
罌粟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她繫緊了腰帶。
她毫不猶豫地走出了公寓,身影很快就融於夜色之中。
現在時間是晚上八點,罌粟去的時間不早不晚。
布朗路離公寓有段距離,罌粟是步行過去的。
昨天,罌粟接到電話後,就立即查了陸宗霆今日的行程。
報紙和各個訊息渠道都無人知道。
罌粟沒有調查出陸宗霆如今的具體位置。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他仍留在南京督軍府。
不過,很多事情依舊需要親眼看到,才能知道是否真實。
沒過多久,罌粟就來到了布朗路。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是花店裡亮著燈,柔黃的燈光從店裡傾瀉而出。
花店的位置很容易找到。
先前,罌粟曾來過這裡,很自然地走了進去。
雖然那人約定在這裡見面,但是花店仍在照常營業。
不過,罌粟能認出,裡面的店員已經換了。
在罌粟來到公董局後,她就將法租界的一切地方熟記於心。
罌粟隨意開口問道:“你看上去有些面生。”
店員朝罌粟笑了笑,神色如常:“原來的人回老家了。”
店員是個四十多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是上海本地口音,並未有其他異常。
罌粟點頭:“是嗎?”
花店裡陳列著一排排的鮮花,架子上已經全部放滿了。
整間花店瀰漫著濃郁的花香,一陣又一陣,縈繞在罌粟的鼻間,揮之不散。
罌粟好似是個普通的客人,她隨意在店裡看了看。
她實則在觀察著花店中的一切,餘光落在那名店員身上。
只有那人一有可疑之處,罌粟就能隨時應對。
店員沒有立即開口,他等罌粟停下腳步後,才出了聲。
罌粟來花店前,店員已經見過她的照片,自然知道罌粟的身份。
店員問:“您是公董局的蘇處長罷?”
罌粟聽到店員的聲音,轉過身看他。
過了幾秒後,罌粟點了點頭。
店員笑著開口:“有人給您訂花了。”
一聽見店員的話,罌粟就眯起了眼睛,她沒有接話,而是等著店員繼續往下說。
店員又道:“190朵。
罌粟心中一緊,掃視了一圈店內,開口問:“在哪裡?”
店員的視線落在花店角落的一扇門上:“裡面走廊盡頭左拐。”
隨後,他看了一眼門口:“我會在店裡看著。”
言下之意是,他會看好外面的動靜。
罌粟沒有猶豫,立即提步走向了花店深處。
此時,那扇門緊閉著,罌粟停在門前,伸出了手。
罌粟走了進去,裡面是一條走廊,她按照店員所說的,抵達了走廊盡頭。
左邊有一個房間。
門關著。
她推門而入,房門在身後合上。
房間裡光線有些暗,頂上開了一盞燈,柔和的燈光照了下來。
一個男人轉過身來,燈光映亮了他的臉。
罌粟眼眸微緊,她認得這張臉,他是陸宗霆。
陸宗霆說道:“你是罌粟?”
罌粟點頭。
她開口:“陸督軍。”
罌粟眼底浮起一絲懷疑,對眼前之人有些警惕。
她不能確定此人是否是旁人假扮,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