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囚禁在這裡,有人監視著他的行為,經常會有人進來,看看他在做些什麼。
容沐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幾秒後,他緩緩翻過了這頁書,嘴角浮起一絲譏諷之色。
容沐開口:“我今日很安分,你們沒必要這麼監視我罷。”
容沐以為,現在進來的人,也是先前那批監視他的人。
聽見容沐的話,莫清寒輕呵了一聲。
在寂靜的房裡,清晰極了。
極淺的聲音落進容沐的耳中,卻好似沉悶的鼓聲,重重敲在了容沐的心裡。
容沐心裡一緊。
這聲音……
是他。
莫清寒。
容沐永遠不會忘記是莫清寒讓人囚禁了他,是莫清寒剝奪了他的自由。
容沐身子一僵,手指也微微顫抖。
他極力維持鎮定:“你怎麼來了?”
莫清寒往前走了幾步,聲音幽暗至極:“來看看你。”
他有一件事,要讓容沐去做。
容沐自嘲:“你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麼?”
“我的身份被你拿走了,我的臉也被你奪走了,你還想從我這裡拿到什麼?”
他已經一無所有,在這屋子裡渾渾噩噩地生活。
莫清寒陰冷的聲音響起,暗藏脅迫:“容沐,我留你的命,不是讓你來頂嘴的。”
無論是誰擋住了莫清寒的路,他都不會留情。
容沐對他來說,還有幾分用處。若不是如此,他不會留容沐一命。
聞言,怒火湧上容沐的心頭。
容沐原本住在天津,是一名大夫,有一天,一群人闖進他的屋子,把他帶走了。
從那時起,他就被關了起來。
起初他反抗過,也掙扎過,但於事無補,他依舊被囚禁在這裡。
這座房子四面幽寂,他的一舉一動皆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這裡不見天光,也望不見外頭的情形,彷彿永遠也看不見光明。
容沐先前的生活,簡單但是充實。
而不是像如今這般,煎熬地活著,或許他漫長的一生,就被生生耗在了這裡。
無窮無盡的絕望與痛苦,向容沐侵襲而來,長久以來壓抑在內心的情緒,終於爆發。
容沐轉過身,看向莫清寒,怒聲道:“我雖有腳,卻永遠走不出這四方牢籠。”
“我被囚禁在這裡,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分明他還活著,卻仿若身處地獄。
這裡是牢籠,堅硬牢固,無路可逃。
他永遠走不出黑暗,此生都將活在沉沉的枷鎖之下。
容沐不甘心,也不願再過這樣的日子。
莫清寒輕蔑地看了容沐一眼:“容沐,你別把自己說得這麼高尚。”
“我只是限制了你的自由,不讓你走出這間屋子而已。你是個大夫,如果你想自盡,有千萬種方法去選擇。”
莫清寒看了容沐一眼,眼底是森涼一片。
莫清寒繼續開口:“可是,你還是選擇了活下來。”
容沐醫術高明,若是他存了必死之心,他早就可以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他之所以還活著,無非是還抱著希望,以為會有人來救他。
不過,容沐這個念頭註定要落空了。
他進了這間屋子,就別想再出去。
莫清寒眸色又冷了幾分,即便容沐還有利用價值,但這不意味著莫清寒會容忍他的放肆。
他不需要一個不聽話的棋子。
莫清寒會給容沐一個警告,讓容沐知道,若是他試圖反抗,是一個多麼愚蠢的決定。
莫清寒的聲音陰寒入骨:“容沐,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容沐一怔,看向莫清寒。
莫清寒拿起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容沐。
他的聲音陰寒徹骨:“槍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想再活下去,我會立即開槍,結束你的性命。”
莫清寒一字一句:“容沐,機會只有一次,是生是死,由你自己決定。”
烏雲席捲而來,黑沉沉的雲朵層層疊疊,鋪滿了整片天空。
天空不再清朗,不見半點日光。幽暗的光線傾瀉而下,房裡漫上了森冷的寒意。
容沐攥緊了拳,隱忍至極。
他從未料到,莫清寒會讓他做這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