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洵盯緊了賀公館的人,只要有一絲風吹草動,他就能立即察覺到。
蘇明哲遇險,賀家那個小廝又沒有回來。這兩件事足以令潛伏在此的人產生異動。
但是,待到賀洵抓住那些人的時候,他們已經服毒自盡了。
賀洵眼神暗下來,先前陸淮已經提醒過他,不能打草驚蛇。他悄無聲息地換掉了賀家暗棋。
看來,這件事比他想象得更為複雜。
……
漢陽。
房內靜寂,重重黑暗襲來。
莫清寒獨自坐在房中,任由黑暗將其吞噬。他的面容看不分明,猶如黑夜。
不知過了多久,天光漸亮。
晨光初現,照亮整個房間。
莫清寒站起身來,行至窗前。
他推開了窗戶,吱呀聲響起,寒風聞聲而至。
莫清寒立在窗前,背脊孤寂,冷冽的風滾過,他卻恍若未覺。
入眼盡是荒涼,正值隆冬,草木衰敗。
夜盡天明,外頭的燈火早就熄了,空空蕩蕩。
青灰的天空沉沉壓下,莫清寒站在一室寂寥之中。
離開上海前,他已經察覺到有人懷疑尚嫣。
待他去漢陽時,他撤去了尚嫣身邊的守衛。
經此一舉,尚嫣已然成了棄子。
只要尚嫣露出馬腳,他就不會繼續用她。
即使尚嫣背後的尚家對他有利,但他不會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不在上海的這段時間裡,淨雲動作頻頻,差點被人發現。
淨雲想要挑撥賀家和蘇家,沒想到,被人反將一軍,安插在賀家的那些人也成了廢棋。
這些人都已經提前餵了毒。藥,並不會有人追查到淨雲頭上。
儘管如此,莫清寒近期不會再讓淨云為他做事了。
這些事都和陸淮有關,他定是起了疑心,提高了警惕。
望著漢陽枯敗的冬天,莫清寒眸色沉沉,好似窗外幽暗天日。
他想,他是時候回上海一趟了。
……
蘇家和賀家的事情正在忙。
蘇明哲假裝養傷,他打電話同葉楚講了一聲,讓她不要離開葉公館。
以免有某些人動了不好的心思。
一整天,葉楚都沒有離開家。
這天夜裡,時辰已經不早了,葉楚準備關窗睡覺。
葉公館寂靜萬分,四下沒有聲響,她的手放在了窗子上。
她尚未合上窗,不經意瞥向窗外時,動作微微一滯。
夜色沉沉,星辰黯淡,院子裡站著一個人。
他站在黑夜中,周圍光線微弱,看不清面容。
但身影熟悉極了。
只一眼,她就知道那人是陸淮。
葉楚鬆了手,沒有關窗,她後退一步,站在房間裡看他。
今日,白瑛沒來送訊息,暗衛那裡也無動靜。
陸淮並沒有通知她,便獨自過來了。
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陸淮眉頭微鎖,朝著葉楚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加快了步伐,似是有些焦急。
他心中有疑惑,若是不能解開,就無法入眠。
葉楚開了房門,冬夜的寒風襲進了房間,屋子裡的溫度低了幾分。
她覺得有些冷了,不由得環緊了身子。
陸淮穿過了走道,一步步靠近葉楚的房間。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在那裡等他。
他望向她的眼睛,腳步停了幾秒。
昨天夜裡,陸淮做了一個夢。醒來後,他的困惑並未散去。
但今天白日事務繁重,晚上他才得了空。
所以,陸淮沒有來得及同葉楚說,便過來找她了。
陸淮的視線變得清明,很快回過神來。
“葉楚。”陸淮一邊喚著她的名字,一邊伸手帶上了門。
冷風被關在了門外,只剩他們兩人在房間中,彼此對視。
陸淮默然凝視著她,但葉楚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
她問:“今日怎麼過來了?”
陸淮開口:“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
葉楚又問:“什麼事?”
陸淮不答,沉默看她。
下一秒,他忽的朝她走了過來。
他